萧云溪住在京都城外的一片竹林里,他们沿着一条小溪,还未进竹林,就有一人挡住道路。Δ『笔Ω趣 阁WwΩW.ΔbiqUwU.Cc那人皮肤黝黑,怀抱长刀,依靠在竹子上,斜眼瞥着南宫玉。南宫玉记得宋明说过他叫小岛藏,也是一名东瀛武士,不知怎会出现在这里。 萧云溪道:“小岛君有何贵干?”小岛藏冷笑道:“不关盲剑先生的事,我要挑战的是这个人。丹羽君有伤在身,被他占了便宜,我要让他知道真正东瀛武士的厉害。”南宫玉微微一笑,正要说话,萧云溪先说道:“小岛君另找时间吧,今天不行。”小岛藏道:“为什么?你怕他输?”萧云溪淡淡道:“他是我的客人,这也是我家门口。我不愿任何事来打扰我们吃酒的兴致。”小岛藏笑道:“我可以把他带远一点再动手。”萧云溪摇头道:“不行,今天不行。”小岛藏道:“他只是一个欺负伤员的懦夫,萧君你为什么要护着他。” 南宫玉心下着恼,道:“萧兄,我跟他走一趟就是。”萧云溪道:“现在已不光是你和他的事,他在我的家门口叫喧,请交给我来处理。”说完对小岛藏都道:“做为主人,我有义务保证客人不受到骚扰,小岛君请不要再说侮辱之言,实力不是说出来的,请回吧。” 小岛藏“嘿”了一声,抽出武士道指着南宫玉,道:“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实力!我大东瀛帝国岂能被这只汉狗侮辱!”二人的脸色都变了变,萧云溪忽然向前踏出一步,立刻生出一股逼人的气势,沉声道:“我也是汉人,你在骂谁?”小岛藏也觉语失,忙道:“盲剑先生不要误会,我只针对南宫玉。”萧云溪忽然握住了剑柄,道:“我最后问一次,你确定要在我家门口拔刀么?” 小岛藏明显感到了他的杀气,如果萧云溪也拔出刀来,那就是一场认可的决斗,生死各安天命。他犹豫了再三,咬了咬牙,收剑回鞘,对南宫玉道:“走着瞧。”说完转身而去。待他走远,萧云溪道:“下次对付这种懦夫,南宫兄出手不用留情,只望没有影响兄台的兴致。”南宫玉笑道:“当然没有,萧兄请。” 二人进了竹林,林中有一条小溪,溪上有一座木桥,桥对面的空地上是一间精巧的木屋。木屋被竹林簇拥,清净而优雅。小院里有一张石桌,桌上摆着三个菜,这时一位穿着粗布和服的美貌少妇从屋里走出,手中的托盘里放着三壶清酒。萧云溪微笑道:“晴儿,我们回来了。” 那少妇正是康宁公主朱晴。此时她早没了公主的架子,从养尊处优的‘千岁’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美貌少妇,可是脸上却多了一丝幸福的微笑。南宫玉赶忙施礼道:“草民南宫玉拜见公主千岁。”朱晴笑道:“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原来你也是我们朱家的人,论起辈分你还是我的皇叔呢。不过我可不吃这个亏,就以兄妹相称吧。”南宫玉笑了笑,道:“也好。” 南宫玉和萧云溪盘膝坐在草席上,朱晴为二人满上酒,道:“我知皇兄吃不惯东瀛的寿司,就特意做了几道家乡菜,尝尝看。”南宫玉吃了几口,说实话味道一般般,但对于朱晴来说已是很了不起了。几杯清酒下肚后,南宫玉问起了萧云溪是如何来的东瀛,萧云溪缓缓讲述了经历。 他们离开珠涟水阁之后便想找一个地方隐居。朱晴喜欢大海,他们就来到了福建靠海的一个小村庄安顿了下来。没想到的是东南海上的倭寇猖獗,刚安顿不久就遇上一队倭寇屠村。萧云溪杀出一条血路,保护着朱晴藏进深山。倭寇的头子看上了朱晴的美貌,紧追不舍,渐渐的把他们包围,只是忌惮萧云溪的武功,不敢太过逼近。那倭寇头子看出萧云溪是个瞎子,就想了一计,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挖了一个陷坑,然后引萧云溪出来动手,结果他果然在追杀倭寇时掉下了陷坑,被里面的暗器所伤。倭寇想先把他乱箭杀死后再去非礼朱晴,谁知这时出现了一位白老者,赶走了倭寇,救下了二人。交谈后得知他便是东瀛武圣,秋山牧。 南宫玉听到这里好奇道:“东瀛的武圣去我们中土做什么?难道也去搞破坏?”萧云溪眼中充满敬意道:“秋山老师并非武士,更不是倭寇。我经常装作普通人游历名山大川,从自然万物中体会武学真谛。我大明山水锦绣,自然就成了秋山老师流连忘返之地,救下我纯属偶然。当时我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交谈时说起了我的经历。他听完后考验了我几招,便决定收我为徒。” 南宫玉道:“他为何如此好心,要收萧兄为徒?”萧云溪道:“秋山老师爱好和平,多次谏言丰臣秀吉,劝他不要动战争,可惜无果。所以秋山老师就想收一名汉人为徒,传其所学,算是向我大明赎罪。可要寻一名合适的徒弟也不容易,他走遍中土多省,结果在返回东瀛的路上遇见了我,而我也恰巧适合修习他的武功。要说也是一种缘分。”南宫玉道:“没想到在崇尚武力国度中的最强者竟爱好和平,倒是一件趣事。” 萧云溪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当武学达到秋山老师的境界时,早已看透了争斗和杀戮,名利和权势在他眼里也是过眼云烟。任何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在东瀛也有大仁大爱之士,秋山老师就是一位。”南宫玉道:“听萧兄这么说,秋山牧确实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辈。不知他练得的是什么武功?拳脚还是兵器?”萧云溪道:“秋山老师四十五岁时便是当代剑圣。六十岁时以剑悟道,看破了武学真谛,从此封剑不用,武功归于自然,浑然天成,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而剑却无处不在。从此少了一位‘剑圣’,多了一位‘武圣’。南宫玉咋舌道:“竟如此厉害,幸好他不是敌人,不然中土武林又要遭殃了。” 萧云溪道:“这一点南宫兄尽管放心,如果秋山老师真是那样的人,当初我也不会答应他来到东瀛。”南宫玉道:“萧兄在东瀛过的还好么?”萧云溪道:“起初不太好,总是受人侮辱,直到打败了几次挑战者后,才没有人再来惹我。我留在东瀛只为学艺,我也对秋山老师说过,等我剑法大成之日,便是我离开东瀛之时。”南宫玉道:“萧兄回中土做什么呢?”萧云溪淡笑道:“南宫兄应该猜得出来吧”南宫玉笑叹道:“看来肃家父子的好日子快到头了。”萧云溪道:“除了向武圣学艺外,我几乎足不出户,我在这里没有朋友,连个切磋的人都没有,好在南宫兄来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练武了。” 南宫玉沉默了一下,道:“我还没有想好留不留下。以我的身份如果留下的话,势必要和大明为敌,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萧云溪道:“那南宫兄就要好好斟酌了,如果你离开的话,就是和东瀛为敌,甚至连血缘关系都要放弃。”南宫玉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才为难。”说到这里他问朱晴道:“公主想过家么?”朱晴摇头道:“我皇额娘去的早,父王又长年玄修,也只有在逢年过节的宴会上能见到他,而且还说不上话。我对皇宫没有感情,平时虽围拢着一群宫女太监,但其实就是自己一个人。宫殿越大,孤独就越深。这里的屋子虽小,但每天都很充实,比紫荆城强似百倍,我情愿留在这里,陪着云溪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