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沮阳城东,山水之间复见一城。蠡 琼峰碧虚,敢问人间今夕何年。 未时许。 燕王府邸承运殿偏殿书房内。 许奕一如往常般端坐于太师椅之上。 左手持黑,右手持白。 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身前棋局。 不知过了多久。蠡 许奕神情微动,右手缓缓落下一枚白子。 一子落,大龙斩。 许奕静观许久随即面无表情地收起身前黑白诸子。 就在最后一枚棋子即将离盘之际。 承运殿偏殿书房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脚步声。 ‘咚咚咚。’ “六爷。”蠡 杨先安行至紧闭的书房门外,轻轻叩响房门。 “进。” 许奕慢条斯理地收起最后一枚棋子出言应道。 伴随着‘咯吱’一声轻响,杨先安手持数张泛黄宣纸推门而入。 “六爷。” “谷百户于郡衙前遇叔侄二人。” “年长者名宋虎,据查证乃正德十一年壮丁。”蠡 “曾于漠北战场斩敌六人,升至伯长位。” “漠北决战后,全身而退,居于沮阳城陈家镇宋家村。” “年轻者名宋广喜,沮阳城陈家镇宋家村人。” “据其自称曾拜师一陈姓夫子为师。” “据宋虎言,陈夫子当为军伍出身,且其身杀伐之息远超宋虎所在曲曲长数倍有余。” “今叔侄二人上呈已故车陈夫子所著‘对匈五论’。” “现叔侄二人于裕门外候传。”蠡 “此乃对匈五论中的两论。” “还请六爷过目。” 杨先安行至许奕两步外,双手高举手中泛黄宣纸,随即缓缓道出此间前因后果。 ‘对匈五论?’ “呈上来。” 许奕闻言不由得低声喃喃一句。 一来历不明之人所呈策论,能自谷登云之手传至杨先安手中。蠡 且最终通过杨先安之手呈递至其案头。 这已然足以说明‘对匈五论’的真实分量。 “是。” 杨先安答应一声,随即上前两步,将其呈与许奕。 许奕自杨先安手中接过数张泛黄宣纸随即略作定神细细翻阅。 ‘一论审势。’ ‘用兵之道,形与势二......’蠡 ‘二论察情。’ ‘两敌相持,无以得其情则疑。’ ‘疑故易骇,骇而应之必不能详。’ ‘有以得其情而定,定故不可惑。’ ‘不可惑则而听彼之自扰,则权常在我而敌实受其弊矣。’ ‘古之善用兵者,非能务为必胜,而能谋为不可胜。’ ‘盖不可胜者乃所以徐图必胜之功也。’蠡 ‘我欲胜彼,彼亦志於胜,谁肯处其败?耳’ ‘胜败之情战於中,而胜败之机未有所决。’ ‘彼或以兵来,吾敢谓其非张虚声以耀我乎?’ ‘彼或以兵遁,吾敢谓其非匿形以诱我乎?’ ‘是皆未敢也。’ ‘然则如之何?曰:权然后知轻重,度而后知长短。’ ‘定故也......’蠡 承运殿偏殿书房内。 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 许奕面色渐渐地愈发严肃。 翻阅之速度亦是直线下降。 到了最后,短短数字之言,许奕竟足足研读半刻钟之久。 两三刻钟后。 许奕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泛黄宣纸。蠡 不无赞叹道:“两敌相持,无以得其情则疑。” “疑故易骇,骇而应之必不能详。” “有以得其情而定,定故不可惑。” “不可惑则而听彼之自扰,则权常在我而敌实受其弊矣。” “短短五十七个字,当真可谓是道尽兵家虚实理论之精华!” “兵书所载空城之计,空营之计,之所以得行险而稳成!” “其妙处亦不过在此而已。”蠡 “然直陈此妙!直捣关键枢要者。” “古往今来,那陈夫子当为第一人也!” 此言一出,杨先安神情不由得瞬间呆滞。 自正德二十九年与许奕再逢至今。 许奕虽从不吝啬夸赞之言。 但却从未如今日这般失态。 古往今来,当为第一人也?蠡 此称赞当真是不可谓不重。 承运殿偏殿书房内。 许奕意犹未尽地抬起头看向身旁杨先安。 “将宋虎、宋广喜叔侄二人请至此地。” 许奕略作定神,随即出言吩咐道。 “是。” 杨先安闻言瞬间回过神来,随即连忙答应道。蠡 待杨先安身影彻底退出承运殿偏殿书房后。 许奕再度拿起书案之上的数张泛黄宣纸。 颇感遗憾地喃喃自语道:“可惜那陈夫子已故。” “若尚在人世间,仅此一人便可当一军。” “不过。” “能著出此论者,定然绝非寂寂无名之辈。” ......蠡 ......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