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可想而知,近三十年来大周与匈奴用兵何其之多。 孙道华迈步行至一口大箱子旁。 随即开口介绍道:“燕王殿下,自此箱起,后移十四箱。” “便是自正德元年至正德十五年以来上谷郡用兵卷宗,其内包含有当年朝廷于当年所下发的全部调令。” “在此之后的三口木箱内盛放的则是自正德十六年至今的用兵卷宗。” 许奕闻言微微点头道:“有劳孙郡守了。” 孙道华轻笑道:“燕王殿下客气了,此乃下官份内之事。” 话音落罢。 孙道华再度拱手行礼道:“下官便不过多叨扰燕王殿下了,燕王殿下若是有事,可随时命人至大堂寻下官。” 许奕微微拱手还礼。 待孙道华与几名案牍库小吏退去后。 许奕迈步行至盛放有正德十五年用兵卷宗的木箱。 自其内挑选出有关于漠北决战的所有卷宗。 随即起身行至一旁书案之后。 随着许奕缓缓翻阅,正德十五年那场杀的昏天暗地的漠北决战,缓缓浮现于其脑海中。 时间在许奕缓缓翻动中悄然而逝。 当天色渐渐昏暗后。 许奕放下手中厚重的卷宗,随即自袖摆中取出一根火折子。 待油灯缓缓绽放出暖黄色的光芒后。 许奕收起火折子后,悄悄将太师椅后移。 随即双腿放于书案之上,双手交叉放于脑后,身子后靠于太师椅上。 缓缓闭上了略感酸涩的双眼。 与此同时,卷宗中所描述的一幕幕如真实再现般缓缓浮现于其脑海之中。 他看到身着全副甲胄的赵甫生,手持青阳槊率五千健儿。 组成锥形阵朝着敌军悍不畏死地冲杀而去。 就在其以为此番定能吃下浑邪王部,好以此缓解大军压力之际。 然而,当其割裂敌方阵型,抵达此行的第一次终点后。 等待他的却不是计划中的轻车将军李通部一万五千步卒。 而是那犹如钢铁城墙般的三千匈奴铁骑。 许奕不知道赵甫生看到那三千以铁链、拒马相连接,绵延数里之长的匈奴铁骑后是何感想。 想来,那时的赵甫生心中定然是愤怒大于绝望吧。 后来,许奕于脑海中看到赵甫生与其部五千健儿一次次地冲锋,一次次地舍命厮杀。 可最终,他们还是未能从匈奴的天罗地网中逃脱。 事情的最后,一次次冲锋过后筋疲力竭的赵甫生放下了他那杆陪伴他数个春秋,随其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的青阳槊。 其立身于密密麻麻的匈奴包围圈中。 为了不影响到身后的父亲。 为了身后的故土! 为了那仍在浴血厮杀的十余万大周好儿郎们。 他拔出了悬挂于腰间,却从未使用过的佩刀。 以那崭新的佩刀,结束了自己璀璨且辉煌的一声。 郡衙案牍库内,两行清泪自许奕脸颊滑落。 “生哥儿一定很不甘心吧。”许奕紧闭着双眼,声音沙哑地喃喃道。 此后。 他看到赵甫生身死六十余里外有一破旧营寨。 近万名士卒在赵甫生血战之际,无精打采地修补着营寨。 就在昨夜,他们的营寨遭到了匈奴的大举进攻。 虽在轻车将军李通的沉着应对下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 但整座营寨却为其付出了整整五千余鲜活的生命。 甚至于他们的将领,也为此付出了重伤的代价。 他们不明白,为何那匈奴会忽然夜袭他们。 他们不明白,为何那匈奴骑兵会来的那般迅捷。 迅捷到使得他们没有一丁点的准备时间。 他们不明白,己方的斥候为何会连数量如此之多的敌军都未能发现。 他们更不明白,往日里一直稳坐中军的轻车将军为何会于昨夜亲率亲卫上阵杀敌。 太多太多的疑点了。 但自始至终却无一人想着上报朝廷。 无他,活下来的这近万人里要么于轻车将军同乡,要么位卑言浅。 郡衙案牍库内。 许奕紧闭着双眼,心中喃喃道:“当真是好一出苦肉计啊!”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时间上从来都没有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 凡是计划,皆有破绽。 自卷宗只言片语中寻找到一些疑点,对于许奕而言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许奕深深叹息一声,随即集中全部注意力用于在脑海中复原最后一战。 渐渐地,卷宗中所记载的有关于最后一战的一幕幕缓缓出现于其脑海之中。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