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许奕放下手中狼毫笔,面露苦涩地低声喃喃道。 ...... ...... 午后。 酷暑渐难耐之际。 一辆三辕青篷马车于小阴山山脚下缓缓启程。 随着车轮的缓缓转动。 许奕距离沮阳城愈发地遥远。 带着丝丝凉爽的清风缓缓吹动车厢车帘。 许奕手持一份燕地舆图,斜靠于车厢软塌之上。 任由清风拂面,为其驱散丝丝闷热。 其视线自始至终都未从那舆图上挪动半分。 不知是因用脑过度,还是因车马颠簸。 渐渐地、渐渐地,许奕于疾驰的马车中沉沉睡去。 时间于沉睡中匆匆而逝。 当黄昏降临之际。 原本疾驰的马车渐渐地减缓了速度。 在视线的尽头,赫然出现一座略显破旧的城池。 杨先安纵马行至三辕青篷马车旁。 “六爷。”杨先安于车窗旁低声问候道。 车厢内。 因马车减速而苏醒的许奕,揉了揉麻木的脸庞平静道:“到哪儿了。” 杨先安看了一眼远处城池,随即回答道:“回六爷,到下洛城了。” ‘下洛城。’许奕低声喃喃一句,随即掀开车帘眺望前方。 几息后。 许奕放下车帘平静道:“入城。” “是!”杨先安微微拱手,方要奔至车队前列之际。 许奕再度掀开了车帘,开口说道:“且慢。” “六爷?”杨先安顿住胯下骏马不解地看向许奕。 许奕看向杨先安平静道:“将燕字旗挂上,此外持此文书去通禀一番。” 话音落罢,许奕自车厢内取出一封文书,将其交予杨先安。 “遵令!”杨先安伸手接过文书,随即拱手行礼道。 待杨先安离去后,许奕缓缓放下车帘,随即抬头重重地揉了揉那尚未完全清醒的大脑。 宁县、广宁、下洛三城方遭匈奴洗劫不久。 下洛城官吏与百姓本就容易杯弓蛇影。 这个时候若是不主动亮明身份,岂不是自寻不快。 ...... ...... “是燕王殿下!” “快!放下弓箭!” 随着青龙燕字旗缓缓升起。 下洛城墙上,一身着全副甲胄的中年男子大声怒吼道。 “张县尉,你可曾看清楚了?真的是青龙燕字旗?” 一身着县令官袍的年轻男子立身于城墙垛口处,睁大了双眼努力看向远处那于半空中随风飘扬的旗帜。 奈何,其连十余步外的景象都无法看清,更逞论数百米开外的旗帜? 县尉张毅鸣转身抱拳道:“回县令大人问,远处那旗帜正是青龙燕字旗。” “下官那日去沮阳城办差,恰好遇到燕王殿下车队。” “有幸得以一见。” 下洛县令闻言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 口中连连喃喃道:“确定就好,确定就好。” 张县尉眼角余光自下洛县令身上一闪而过。 内心深处并未因其连连自语而有任何轻视之意。 反而隐隐约约间有一抹敬重神色自其双眼中一闪而过。 正德二十九年冬,宁县、广宁、下洛三城惨遭匈奴劫掠。 三城百姓于那场劫掠中死的死,逃的逃,被掠走的被掠走。 本就不甚繁华的三城自匈奴劫掠过后俨然成为三座鬼城。 后,上谷郡守孙道华调兵应战匈奴。 虽大获全胜,但匈奴人所带给这三座城池的伤害却是如何也淡化不了的。 原下洛县令虽被救回,但其终究已然年事已高。 回到下洛城后没多久便乘鹤西去。 眼前这县令,便是京城派来接任县令一职的进士。 据说此人本为翰林学士,因于一次文会中说了不该说的话,便被贬至此地。 前因后果究竟如何张毅鸣并不关心。 他只知道,这位侯县令自赴任以后于公务兢兢业业。 于官吏,与人和善。 于百姓,广施仁政。 对于张毅鸣而言,知道这些便已然足够了。 张毅鸣定了定神,刚想提醒后侯县令出城门迎接之际。 便见一骑朝着城门快速奔来。 “来者可是燕王府之人?”张毅鸣上前两步,行至城墙垛口处大声问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