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随即面露恍然,开口说道:“调周边县城大户仆从,佯装灾民,意图消耗粮食?” 许奕点头道:“应当如此,前任京兆尹便是因真假灾民而被设计陷害。” 旱灾席卷了整个关中,搅动灾民数十万,但周边县城中依旧有着大量百姓苦苦求生。 更别提一些趁机疯狂敛财的士绅豪强,地主老财。 那陈仓县黄老爷便是一最鲜明的力量。 而旱灾爆发于关中,为京师所在,驻兵无数,灾民们即使有心想要造反。 也没那个胆子。 不造反,或许还能活下去,造反?那是一定会死的。 而一些野心家自然也不会选择在京师之地鼓动百姓,毕竟,京师驻扎士卒,十几年前可都上过战场杀过匈奴。 前朝那些腐败军伍自然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毕竟,仅仅只是过去十余年的时间罢了。 若是许奕猜测的没错的话。 张永年想调动的应当便是那些县城中的百姓与大户人家的仆从。 毕竟有组织有预谋的免费饭,谁不想吃。 吕在中沉思片刻,缓缓开口说道:“此事不得不防,纵使拿下了张永年,还会有李永年、王永年、孙永年出现。” “毕竟,京兆尹所做之事,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 许奕微微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不过关中局势复杂,想要彻底解决,当先解决后顾之忧。” “先生既至,奕愿将后背托付于先生,还望先生助我。” 话音落罢。 许奕起身再度郑重一拜。 吕在中起身搀扶起许奕平静道:“城外三拜,已示京兆尹之诚心,老夫既来,定当全力相助。” “京兆尹需老夫做些什么,但说无妨。” 说着,吕在中示意许奕坐下缓缓道来。 待二人重新入座之后。 许奕开口说道:“先生来时应当已然看到三十五里处修建的帐篷。” “小子欲要对整个长安城周边的灾民进行统一治理,所选地点便是宣平门外。” “除此之外,小子欲在灾民迁移过程中,对其重新登记造册。” “一来此举可以更高效的整合赈灾资源,以及更高效的治理灾民。” “二来此举可以有效的防备真假灾民一事。” “三来此举亦是为此后的以工代赈做准备。” “无论是重新登记造册,还是迁移后的治理,都离不开大量识文断字的人手。” “单单凭借京兆府与国子监的力量,显然是不够的。” “更何况,门前两面碑引来了大量的百姓捐赠。” “长安城百姓高达百万之巨,若是善加引导,这亦是一笔不小的物资来源。” “此地亦需大量人手。” “因此,京兆府目前最大的困难便在于人手不足。” “所以,小子这才斗胆求姚先生,将先生请来。” “希冀借助先生的名望,号召长安城万千儒生。” 许奕顿了顿。 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问题,那便是人数一多,便容易混进来滥竽充数甚至浑水摸鱼之人,因此,小子还需先生坐镇京兆府,行监察之举。” “有先生名望在先,监察在后,当能大大震慑宵小。” 话音落罢。 许奕看向吕在中,等待着吕在中的答复。 吕在中沉吟片刻,点头道:“此举虽费时费力,但却是最为妥当之举,明日老夫便书写告示,昭告长安城。” 话音落罢。 吕在中看向许奕开口叮嘱道:“以工代赈虽是良策,但此举亦有莫大的弊端,再行以工代赈之前京兆尹需做好现有人手的调度。” “除此之外,金银财货、粮食供给等措施无比做好,否则京兆尹好不容易建立威信很容易便会付之一炬。” “除此之外,一些宵小也应尽早清理。” “只有千日做贼之人,哪儿有什么千日防贼之人?京兆尹想要扩大战果,这本无错。” “但京兆尹需牢记,人力有穷时,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燎原之火起自微末,当斩草除根时,勿要多做他念,以免自受其害。” 吕在中一番话说的不可谓不重。 吕在中能够说出这番话,自一定程度上已然表明了其本身态度。 真心方能换取真心,若是许奕一开始遮遮掩掩,隐隐藏藏,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那么吕在中定然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许奕闻言面色一正,起身郑重拱手一便道:“先生教训的是,小子定当牢记先生之教诲,铭记昨日之教训,以昨日之因果,正今后之己身。” 见许奕态度端正,真心知教。 吕在中不由得抚须笑道:“孺子可教也。” 说着。 吕在中自怀中掏出一份卷轴,将其郑重地交代许奕手中。 就在许奕不明所以之际。 吕在中轻笑道:“二十遍,外加一份注释,明日交于我。” 话音落罢。 吕在中笑着拱了拱手,转身离了书房迈步走向许奕早已为其备好的厢房。 许奕不置可否地收起卷轴。 将二人送至门口,拱手道:“恭送两位先生。” 内宅院落里。 姚思廉轻笑道:“师兄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动不动就是二十遍。” 吕在中要住在哪儿,姚思廉不会劝。 无他,其心中明白劝不动罢了。 厢房门口。 吕在中顿住脚步,缓缓转身。 姚思廉猛拍一下额头,惊道:“不好!忽然想起家中还有要事处理,师兄早些歇息,师弟便不叨扰了。” 话音未落。 姚思廉快速转身朝着院门跑去。 怎料。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中庸,二十遍,过几日交给我。” 吕在中的声音如同魔音一般,忽高忽低的回荡在姚思廉耳边。 姚思廉身躯一顿,满脸苦笑地暗骂自己嘴欠。 头也不回的拱了拱手,随即快步消失于院落中。 吕在中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书房,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驻足半刻钟有余。 方才推开房门走进了厢房。 厢房内。 吕文苏早已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吕在中摇了摇头,将被脚为其掖好。 随即迈步走向床榻。 夜,深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