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快看!前面有灯光!我们快到驿站了!”走在最前方的士卒直起身指着前方两盏绽放着微弱光芒的灯笼大声惊叫道。 “总算是到了!再坚持坚持!”谷登云直起身拍了拍身上厚重的积雪,有气无力地笑道。 车厢内。 闭目养神了一路的吕在中闻得士卒欢呼,不由得睁开了双眼。 反观一旁的姚思廉,更是直接走下了马车。 有道是望山跑死马,短短五里的路程,众人缺花费了足足一两个时辰。 可想而知风雪究竟有多大,这一路行来又是何等的艰辛。 狂欢过后。 众人扶着战马缓缓前行着。 每走一步,膝盖便会陷入积雪之中。 最后百余步,众人足足走了半刻钟的功夫。 方一靠近驿站。 一股浓郁的肉香直接扑鼻而来。 刹那间,驿站外响起一连串的肚鸣声。 “炖肉了?”谷登云深呼吸一口飘着肉香的冷空气。 面上非但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布满了凝重。 无他,旱灾持续了这么久,一座驿站,即使再靠近长安城也不应该会出现肉香。 至于野味?长安城方圆百里,早已寸草不生。 昔日的参天大树,亦被人剥的一丁点树皮都无。 姚思廉踏着积雪行至谷登云处,面色与其如出一辙。 二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悲凉与凝重。 吃人的人,还能算人吗? 杀还是不杀? 杀了?毕竟都是同胞。 不杀?半夜若是对方下死手积攒一些过冬的‘粮食’怎么办? 总不能等别人动手了再动手?如此一来岂不是格外的被动? 就在二人即将拿定主意之际。 不知何时走下马车的吕在中平静道:“愣着干什么?不想喝羊汤了?” “羊汤?”姚思廉与谷登云惊叫一声。 随即快速看向吕在中。 吕在中无视二人瞠目结舌的表情平静道:“冻坏了?连羊肉的膻味都闻不出来?” 话音落罢。 吕在中吩咐道:“文苏,去叫门。” 做了一路车夫的吕文苏快步走下马车笑道:“是,叔父。”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嘴里啃着羊骨肉的驿卒拉开正门探出了脑袋。 “你们是?” “国子监祭酒。”吕文苏伸手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姚思廉等人回答道。 “祭酒大人!”驿卒惊叫一声。 随即快速拉开房门,拱手大声道:“祭酒大人稍待片刻,小的这就去叫驿长。” 话音落罢,驿卒大声叫嚷着朝着驿站内奔去。 ...... 片刻后。 姚思廉等人围坐在驿站大堂内。 目光呆滞地望着驿卒们端来一盆盆冒着滚滚热气的羊汤。 以及一盆盆仍带着丝丝热气的羊肉。 姚思廉指着面前的羊肉惊疑道:“这......这......” 驿站咧嘴一笑,解释道:“是京兆尹大人派人送来的。” 姚思廉闻言面上疑惑不减反增。 定了定神开口询问道:“昨夜不是天气巨变,卯时之后不是又逢风雨,此后不是风雪交加至现在吗?” 驿长面色一顿放下手中的羊肉叹息道:“接连的天灾着实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据京兆府的衙役所说,单单昨夜天气巨变,长安城外便冻死了四千余人。” “此后风雨交加,暴雪突降,单单那两三个时辰里,长安城外便又冻死了七千余人。” “白日里又有千余人没能扛过去。” “唉,这个腊月十五,长安城外万余人丧命啊。” 驿长再度重重叹息一声。 随即继续说道:“好在还有京兆尹,若不是京兆尹大人,这白日里长安城外的十余万灾民至少要死去大半。” “因为京兆尹?”姚思廉低声喃喃,随即询问道:“白日里都发生了什么?” 驿长顿了顿,缓缓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当然,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听那些衙役们说的。 从昨夜天气巨变,说到了卯时许奕冒雨赶往户部尚书家。 此后马不停蹄的赶往了皇宫。 求来了帐篷、棉花、士卒等物。 驿长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京兆尹大人走出宣平门后,当即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力量。” “京兆府的官吏、衙役,太医院的医官,工部的官吏,数百的国子监学子,平邑伯家的商队,城内的木匠。” “凡是京兆尹大人能够调动的力量全部都调动了。” “一个时辰,仅仅一个时辰的时间!老弱妇孺皆被安排进了帐篷!” “在这个过程中,据说京兆尹大人烧了数不清的木料,到最后,就连马车都拆了上百辆!” “待灾情稍稍好转后,京兆尹大人命工坊与木匠们打造了弹棉花的工具。” “自灾民中选出千余棉花匠,更是召集了三千余妇人,用以赶制棉被。” “除此之外,城内的百姓们在知道了消息后,蜂拥至宣平门外,捐赠出各家多余的棉被等物。” “除此之外,灾民中身强力壮的男子缓过来劲后亦跟着投入到了赈灾中。”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