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大结局上-《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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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敬没有回答他这句话,淡淡道:“谢如凤临走之前,写了一封书信给我,用的就是梅花篆,时至今日我才反应过来,我虽然看不懂这种字,但不代表别人看不懂,等我请人翻译出来,一切就都会水落石出,到时候我可得听二弟好好解释一下。”

    百里勋顷刻间面如死灰,他捏紧了拳头,从心底里涌出不甘心。

    百里敬说完,已经站起身走了出去。

    沁雪一直等在外面,见到百里敬出来,她赶紧过去问,“义父,你为什么要来找……二叔?”

    百里敬目光祥和地看了沁雪一眼,“我找他有些事,孩子,回去吧,这个地方,少来。”

    “嗯……”沁雪虽然点了点头,但余光还是朝着里面扫了扫。==

    东门渡口,已经换了粗布麻衣的左丘凯和百里珊一人抱着一个宝宝。

    左丘凯的目光一直注视在熙攘的人群中,却始终没有看到那抹朝思暮想的身影。

    “阿凯,你在等谁?”百里珊走过来,面上还有刚生完孩子的虚弱和苍白,但幸好有水竹筠安排的两个冥殿使女陪护,总算没有让她受到分毫风寒的入侵。

    “少夫人,船就要开了。”婢女走过来,冲百里珊恭敬道。

    收回失落的眼,左丘凯毅然决然转过身,声音暗沉,“算了,嫂嫂,我们走吧!”

    百里珊是过来人,清楚地捕捉到了他眼底的失落,一手抱着宝宝,另外一只手拉了拉左丘凯的衣袖,迫使他停下脚步。

    “阿凯,你若是在等人,那我们就再等一等,别错过了遗憾终身。”

    “不了。”左丘凯并没有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鸣笛的桨轮船,“申时三刻已过,船马上就要开了,若是她有心,早就来了,既然没来,兴许有旁的事情给耽搁了,我们如今是特殊时期,不能在此地过多停留,嫂嫂还是快些上船吧!以免误了时辰。”

    说罢,左丘凯头也不回走到桨轮船边踩着舷梯缓缓走了上去。

    百里珊回过头往人群中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她微叹一声,叫上两个婢女,“我们走吧!”

    那二人拿了包袱立即跟上去。

    桨轮船启动,缓缓沿着京岭运河而上。

    左丘凯将宝宝交给婢女,他自己站在甲板上。

    桨轮船的速度越来越快,带动两岸的风越来越冽,像刀子从肌肤上剐过去,疼痛难忍,船上大多都是不得已要在冬天出门的商客,大家都窝在船舱里,没有人愿意出来吹冷风。

    左丘凯一个人的身影看上去便如同静默的雕塑。

    他陷入了长久的回忆。

    从第一次在药铺见到沁雪到后来嫂嫂过门时她与大哥抗衡的勇敢,再到后来她被污蔑险些嫁入丞相府。

    那些回忆连成串,编织出伤感的旋律。

    他紧紧抿着唇,头一次为自己庶子的身份感到自卑。

    倘若……倘若他是左丘家的长子,在府里拥有话语权,倘若她被污蔑的时候他能不顾一切及时挺身而出,所有的事情兴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不会为了自救去找萧玖帮忙,更不可能在一夜之间与萧玖定下原本就不存在的婚约。

    捏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钻心般的疼痛。

    风雪打在眼睫上,迫使他不得不闭上眸子。再睁开的刹那,烈光四射。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将来有一天,他定要把所有的“倘若”变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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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烬果然说到做到,听闻叶天钰从狩猎场回来以后立即去了皇宫。

    龙章宫前,离落现身拦住他,“裴世子请止步,皇上圣体不豫,正在里面休息,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

    裴烬很会察言观色,一见离落认真的模样以及里面隐隐传来的咳嗽声,他便知道情况有些不妙。

    叶天钰的寒疾,持续了十多年,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万幸。

    换做以往的帝王,臣子听到这样的消息必定是先震惊后慰问再抹泪的,但如今的天子是病秧子叶天钰,说他龙体不豫就是家常便饭。

    裴烬识趣地选择了闭嘴。

    与离落寒暄几句又道别之后,裴烬直接去了宁王府。

    纳采的日子是在那夜撷玉殿定下的,宁王和宁王妃早就等在正殿,裴烬得到召见进府以后,恭敬给二位见了礼。

    长公主叶染衣被赐婚给裴烬这件事,早就传遍帝京每一条街巷,宁王妃心中清楚裴烬的来意,但在看清他抱着的那只活雁以后还是愣了愣。

    裴烬站起身,面带微笑,“原本按礼,子安作为广陵侯府的继承人,当以圭作礼,但这只雁是子安陪同长公主在北疆打仗时捉到的,子安一直把它养着,之后带回了帝京,它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一份简单的纳采礼。”

    宁王妃有些惊愕,“真没想到你如此有心。”

    裴烬面带歉意,“长公主金枝玉叶,原本不该以这么简单的纳采礼待之,可皇上圣体不豫,无法亲自主持,子安已经去了皇宫,皇上吩咐过不见任何人,活雁已经抱出来了,断然没有再抱回去的道理,所以,今日这个礼没有按照正统公主大婚流程来,还请王爷王妃见谅。”

    “你这孩子,说话太客气了。”宁王妃站起身走过去虚扶他一把,嘴里道:“实际上,婚姻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大婚流程就是个形势而已,染衣一直心在军营,无论我和王爷如何劝说她都不肯在这方面花一分心思,却没想到北疆一行竟能促成你们两个,对我们来说,能亲眼看着她出嫁,比什么都来得高兴。”

    说罢,宁王妃又让裴烬落座,唤来婢女,低声道:“你去将长公主请来,这么重要的日子,她怎么能不在?”随后又与婢女说了句悄悄话。

    难得偷了空闲,叶染衣早就骑着马去城外跑了一圈。

    实际上,她是在躲避今日的纳采礼。

    如今的她,一想到裴烬那个混蛋就恨得牙痒痒,恨不能立刻马上手撕了他。

    马儿在树林边停下,她翻身下来,红着脸喘息,呼出的气在冷空气下形成一层白雾。

    “公主——公主——”不远处传来宁王府护卫的叫嚷声。

    叶染衣低咒一声站起身准备骑上马儿逃之夭夭,岂料脚下不稳踩到了冰块滑倒在地上。

    “嘶——”她痛呼一声挣扎着坐起来,这才感觉到脚踝处传来丝丝疼痛,撩开衣摆,掀开裤脚一看,白皙的脚踝已经被擦伤,伤口上血珠子拼了命地往外冒。

    疼痛得面皮抽了抽,再三确定站不起来以后,叶染衣索性坐在地上处理伤口。

    不远处的声音还在继续。

    “叫魂呢!”她听得烦了,冲着声源处大喊一声。

    那护卫听见她的声音,立即骑马飞奔过来,一眼瞟见跌坐在地上的叶染衣,顿时脸色变了变,赶紧下来焦急问候,“公主您怎么了?”

    叶染衣不屑地冲他冷哼一声,“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给我滚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不等护卫开口,她又补充,“如果是关于纳采的,那你大可不必说了,打死我也不会回去的!”

    “不是啊公主!”护卫满脸委屈,“按照皇室公主出嫁的礼仪,公主您大婚之前,宫里应该挑选一个试婚格格给裴驸马的,可是如今静太皇太妃病倒,没有合适的人选来做这件事,所以王妃让属下来告知您,为裴驸马挑选试婚格格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如今候选的宫女们都已经齐聚宁王府,只等您回去挑选了。”

    叶染衣眯着眼睛,“试婚格格是做什么的?”

    护卫红了脸,羞答答应道:“就是挑选出来的优秀宫女,在公主大婚之前先与驸马同床,翌日回宫汇报驸马的……呃……尺寸、硬度、耐力以及有无疾病等问题,若是这些方面都过关,公主才可如期嫁给驸马,试婚格格将成为驸马的媵侍,若是有问题,则婚事另谈。”

    “什么!”叶染衣几乎炸毛,腾地从地上蹦起来,随后“嘶”地一声又坐了回去。

    护卫看得脸部肌肉疼,他试探问道:“公主您还好吧?”

    叶染衣显然没听到他的话,心思全都被那该死的试婚格格给搅乱了。

    她咬咬牙,恨恨道:“好啊,裴烬这个不要脸的竟然迫不及待要与宫女同床共枕,那本公主就成全他!”

    说罢她缓缓站起来,拖着一条腿勉强蹦上马背。

    护卫傻了眼,“公主您要去哪儿?”

    “不是要选什么陪睡宫女吗?”叶染衣斜他一眼,“还不快走!”

    护卫吞了吞口水,光天化日的,公主这么**裸地说“陪睡”真的好么?

    回到宁王府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叶染衣几乎是一路骂着进来的,当看见安静文雅坐在殿内的裴烬,她死瞪一眼后再冷哼一声,直接看向宁王妃,“娘,那些宫女在哪里呢?”

    “什么宫女?”裴烬疑惑地看向宁王妃。

    叶染衣没好气地呸了一声,“裴烬你还好意思装蒜,不是你急着忙着要选什么陪睡宫女吗?”

    “噗——”裴烬没稳住,一口茶水喷出来,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余光瞥见宁王妃尴尬的面色,他瞬间明白这是宁王妃为了刺激叶染衣回来的策略。

    裴烬心中都是泪,这丈母娘,太坑!

    “染衣,你先过来坐。”宁王妃敛去神色,笑着冲她招手。

    “不坐!”叶染衣四下扫了一眼,“我选完宫女就走!”

    裴烬扶额。

    以往每一次他都能以自己的方式将叶染衣堵得哑口无言,却没想到今日被丈母娘坑了一把,他如今全身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宁王蹙眉,“染衣别闹,今日是纳采的大日子,你怎能独自跑出去玩?”

    “爹~”叶染衣擅长对宁王撒娇,每一次都能让宁王毫无抵抗力。

    “你看哥哥如今身体不好,我怎么能在他病重的日子里行喜事呢?”

    宁王妃瞟她一眼,“这是当着文武百官测算出来的日子,又不是儿戏,你怎么不当回事?”

    “那我忘了嘛!”叶染衣余光扫了扫裴烬已经恢复正常的温润面容,故意拔高声音,“谁叫这种事对于本公主来说微不足道呢,也难怪我会忘得一干二净。”

    裴烬自然听得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扬眉笑道:“长公主忘了纳采的日子不要紧,关键是洞房花烛夜别忘了就成。”

    “你!”叶染衣咬着牙,“裴烬你还要不要脸,当着我爹娘的面,这种话你也能说得出来!”

    裴烬面不改色,“王妃说了,今日不谈公事,只谈婚事。”随后,他用手指了指被拴在柱子上的活雁,“这个是我刚去北疆的时候就捉到的,一直没舍得杀,今日特意抱来送给你。”

    “不稀罕!”叶染衣翘着鼻子哼哼两声。

    裴烬也不恼,笑眯眯道:“若是公主不晓得活雁作礼的意思待会儿可以去翻翻书本,那么接下来,我们是否要选试婚格格了?”

    他笑着看向宁王妃。

    纳采之日挑选试婚格格是极为不合礼的,裴烬心中清楚,但丈母娘既然已经提出来,他索性将计就计。

    叶染衣一愣,心中莫名涌上一层怒意,气呼呼看着宁王妃,“娘,你说的宫女在哪里?”

    宁王妃尴尬地笑了笑,对着旁边的婢女吩咐,“去礼部把已经筛选出来的那批宫女带过来。”

    婢女闻言迅速去往礼部。

    一炷香的时辰后,婢女再次归来,身后跟了三四十个衣着统一的宫女。

    叶染衣一眼扫过去,个个黛眉娇颜,生得水灵。

    再扫一眼宁王妃,对方冲她微微点头。

    裴烬则同没事的人一般安静坐在里面喝茶,眼风都没递一个过来。

    叶染衣走过来直接问他,“敢问裴世子喜欢什么类型的?”

    裴烬懒懒抬眼,莞尔一笑,“唇红齿白耳朵软,头发乌黑性子倔。”

    似乎早就预料到叶染衣会搞怪,裴烬在她转身的瞬间轻轻一笑。

    叶染衣捏着下巴思忖了一瞬,径直绕过那几十位宫女出了宁王府大门,盏茶的功夫过后,她再度回来了,这次不是一个人回来。

    跟在她身后那位,的确唇红齿白耳朵软,头发乌黑……性子倔。

    只不过,嘴唇似乎涂抹得有些过了,那位难受得直伸出舌头来添,连牙齿都给染红了。

    宁王和宁王妃见了,尴尬症直犯,恨不得见客之前没带脸出来。

    这是一头标准的驴。

    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认错的,标标准准的驴。

    叶染衣很自信,乐呵呵地站在门外,冲裴烬招了招手,“你出来看看,符不符合标准?”

    裴烬黑脸之后站起身,表情似笑非笑,缓缓走向殿外,指了指她牵着的那头驴,问:“这就是你找来的……”

    “试婚格格。”叶染衣笑眯眯替他补充完。

    “是吗?”裴烬极有兴趣地挑了眉梢,“你确定?”

    “一定以及肯定!”叶染衣拍着胸脯保证,阴恻恻笑道:“裴世子可别辜负了本公主的好意,牵回家好好享用吧!”

    “等等!”

    在她即将把绳子递给裴烬的时候,他突然出声阻止。

    “做什么?想反悔?”叶染衣皱眉。

    裴烬摇摇头,“公主想让我把它牵走也可以,但我有个疑问。”

    “什么?”

    “这头驴是公是母?”裴烬神情淡然,仿佛没有意识到这句话问得非常粗俗。

    殿外的所有婢女侍卫以及那数十位候选宫女纷纷掩唇,憋着不敢笑出来。

    “这……”叶染衣蹙了蹙眉,“当然是母的,要不然本公主如何交给你?”

    “那……公主从何得知它是母的?”裴烬温柔地从她手里牵过绳子,再用温柔的声音道:“你不妨指给我看看,教我辩一辩,我堂堂广陵侯府世子,未来的驸马爷竟然雌雄不辨,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闹了笑话?”

    “你!你欺人太甚!”叶染衣牙都快咬碎了,跺跺脚之后跑进去告状,“爹,娘,你们也看到了,这还没大婚,裴烬他就欺负我,你们就这么放心把我交给他吗?”

    宁王轻咳两声,将脑袋歪往一边,装作没看见没听见。

    叶染衣见求助无望,只能跑过去双手攀附着宁王妃的脖子,“娘~裴烬太欺负人了,我不要嫁给他。”

    宁王妃抿唇而笑,感觉到叶染衣冷嗖嗖的目光时重重咳了两声,正色道:“染衣,你已经到了婚嫁年龄,是时候该找个人来呵护你,陪伴你一辈子了。”

    “可你也看见了,裴烬并不适合。”叶染衣再次跺脚,“他除了欺负我就什么都不会。”

    “你这丫头!”宁王妃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你说他欺负你,你不也同样欺负他么?哪里会有人和驴同床共枕的,你这不是瞎胡闹吗?”

    “还不是怪你们!”叶染衣松开宁王妃,气呼呼坐到裴烬方才的位置,“什么陪睡格格,你们这是要膈应死我!”

    “为娘这不是让你亲自挑选了吗?”宁王妃指了指外面,“礼部挑选出来的宫女候选人都在那儿呢,你去看看,觉得哪个中意,我们便趁早送去广陵侯府,待她回来汇报了情况,大婚之事再继续进行。”

    “凭什么呀!”叶染衣不服,“凭什么驸马就有权利在大婚之前随便和女人同床共枕,如果你们往他府里送宫女,那为了公平起见,本公主也要去挑选个公子来伺候伺候!”

    宁王嘴角抽了抽。

    宁王妃哭笑不得。

    外面一种宫女婢女侍卫全都垂下脑袋装作没听见。

    唯有裴烬在闻言之后愉悦地弯了弯唇。

    “这是公主出嫁最基本的礼仪。”宁王妃苦口婆心道:“除了和亲公主之外,其他公主出嫁都得走这道程序,别人都能接受,你怎么就……”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叶染衣冷哼一声,“本公主才不要和她们相提并论!”低声咕哝,“反正我不同意这该死的陪睡宫女跟过去。”

    “那你要如何?”裴烬走进来,笑看着他。

    叶染衣瞪他一眼,指着外面,“你把那头驴牵回去!”

    “你想好了?”裴烬眨眨眼,问得极认真。

    叶染衣对上他的眼眸,心跳陡然之间加快起来,呼吸一窒,她强行移开眼,“反正那是本公主亲自挑选的。”

    “我刚才说的人可是你。”裴烬轻笑一声,“既然你喜欢对号入座,那我牵了那驴回去也没什么。”

    “你说什么?”叶染衣瞳眸骤缩,刚平复下去的心绪顷刻间又沸腾起来。

    “我说我牵着驴回去。”裴烬一本正经答。

    “不是,前一句。”她始终不敢看他的眼睛,面颊的滚烫程度却早已出卖了她非常不平静的心。

    “我说……”裴烬声音极其温润,“我提出要求的对象本是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可喜可贺,夫以妻为纲,待会儿我便乖乖听你的话将驴儿牵回去,晚上好好善待善待它。”

    “善待”两个字音色咬得极有深意。

    “裴小子,你别跟着她胡闹。”宁王也拿自己这个女儿无可奈何,“她平时就是这么个纨绔率真的脾性,你若真依了她,岂不是打了叶家的脸?”

    裴烬淡淡一笑,看着叶染衣,“公主是我将来的妻子,她的话,不可不从。”

    ------题外话------

    呼呼,终于码完了,衣衣这还是头一次一天码两万,哎哟我的小蛮腰,受不住了。错别字改天有时间我再改,先遁了,极度需要休息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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