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叶痕大胜,长歌回国-《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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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陵军军心大乱,副将眼瞅着将士们逐渐倒下,他赶紧跻身上前,“将军,快撤军啊!再打下去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昌凡不为所动,倒映了熊熊火光的眼眸直勾勾盯着近在咫尺的城墙,“我们如今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攻城,否则现在撤军回去连饭都没得吃!”

    城门大开处,幽幽传出烤羊肉,涮火锅的香味。

    对于已经奋战了好几个时辰,已经没有退路,晚饭没有着落的西陵军来说,此时此刻此等香味无异于天大的诱惑。

    这一次,不等昌凡发话,黑甲军们就跟发了疯一样不要命地往城墙处冲,只为喝上一口水,吃上一口饭,完全乱了阵法,这样的散打无异于自杀。

    黑甲军一批又一批倒下。

    昌凡开始慌乱,大喝:“后撤!”

    但由于方才没有及时下令,如今过半的黑甲军已经冲到了城墙下,再想撤退已经来不及。

    战马惨烈嘶吼,残肢断臂堆积如山,西陵黑甲军们踩着同伴的尸体一拨一拨冲向城墙。

    正在这个时候,城内吃饱喝足的虎威军和黑旗军黑压压一片风暴一般冲了出来。

    西陵军已经筋疲力竭,而大梁的军队才刚刚吃饱喝足,形势刻不容缓。

    昌凡拨转马头,对着后面的骑兵大喝:“撤兵!”说罢当先冲破重重包围,朝着被烧毁的军营奔去,黑甲军们见大将军已经走了,纷纷跟了上去。

    叶染衣看着已经远去的昌凡,问叶痕,“王叔,追不追?”

    “追!”叶痕点头,“他们营地被毁,大军死伤过半,至少得逃到梅城才能和大部队汇合,也就是说今日一战,我们至少可以夺回三个城池。”

    叶痕说完,当即翻身上马,对叶染衣摆摆手,“你就留在这里守城,我亲自带兵去追。”

    叶染衣在方才那一战中确实耗费了不少精力,此时闻言也没有过多反驳,将叶痕点剩下来的兵将布防好,把城墙上的弓箭手换下来去吃饭,这才缓缓走向营帐。

    裴烬负手看着城门方向,见到叶染衣过来,轻声问她,“王爷亲自追出城了?”

    “是啊!”叶染衣一边捏着酸痛的胳膊,一边应声,话完便朝着营帐方向走去。

    一只脚刚踏入营帐,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转过身来问他,“王叔让你打造的那个镜子似乎还挺管用的,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借助那个东西引火少了西陵军大营的?”

    “王爷告诉我说那叫强光折射原理,实际上我也不懂。”裴烬耸耸肩,“他只给了我设计图纸,并没有详细与我解释。”

    叶染衣眼珠子转了转,“那么,螺旋箭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不然你以为?”他轻挑眉梢,“难道在你看来我就真是一无是处的傻子?”

    “不。”叶染衣摇摇头,“我一向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

    瞧见裴烬黑脸,她有些好笑,随后又耸耸肩,“不过这一次,算你瞎猫碰上死耗子,走了狗屎运。”

    裴烬翻了翻眼皮,螺旋箭他可是研究了好长时间才弄出来的,不过想来这个女人也不懂,他没必要解释,转过身,他刚想回火器营,叶染衣突然捂住肚子痛得直呼。

    “喂,你怎么了?”纵然平日里与她吵架拌嘴,但此刻看到她的样子,裴烬还是难免有些慌乱。

    “逗你玩儿。”叶染衣突然直起身子,看着他无语的样子笑得前俯后仰。

    “没劲!”裴烬黑着脸低嗤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还没走多远,又听到营帐里叶染衣的通呼声传来。

    “又想逗我!”裴烬蹙了蹙眉,不想理会她。

    “裴烬,救我……”叶染衣的声音已经逐渐弱了下去。

    这声音……这语调……

    裴烬霍然转身,脚步匆匆折返回去,就见到方才还有说有笑的叶染衣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嘴唇发紫,手脚冰凉,额头冒虚汗。

    “喂,你怎么了,别吓我啊!”裴烬扶起她的身子时吓了一跳。

    “军……医。”叶染衣勉强张着嘴,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勉强说出两个字就昏迷了过去。

    “来人!快传军医,长公主昏倒了!”裴烬急得面色都变了,再不顾君臣礼仪直接将叶染衣抱到床榻上。

    外面守卫的士兵立即去传唤军医,一会儿的功夫,军医提着药箱匆匆来到营帐。

    裴烬等得心急如焚,赶紧给军医让座,“你快帮她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了?”

    军医不敢耽误,拿了块巾布盖在叶染衣的手腕上以后开始号脉。

    片刻的功夫,军医松开手,颤颤道:“回大人的话,长公主这是中毒了。”

    “中毒?”裴烬悚然一惊,死抓住军医的衣领,“种什么毒,如何解,你倒是快说啊!”

    军医被他吓了一跳,整理好衣襟才斟酌道:“依老朽行医多年的经验看来,长公主是误食了东西相克才会中的毒。”

    “误食……”裴烬重复着这两个字,“方才吃饭的时候我同她在一起,并没有见

    ,并没有见到她吃了什么东西啊,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

    顿了顿,他又道:“只不过这个女人喜欢吃竹笋,刚才吃饭的时候吃了竹笋而已,难不成竹笋有毒?”

    “竹笋无毒。”军医摇摇头,“但是羊肉和竹笋同食会中毒。”

    裴烬大惊,“那怎么办?”

    “大人别急。”军医缓缓道:“地浆水可解此毒。”

    “何为地浆水?”裴烬皱眉。

    军医解释,“掘地三尺,把刚取来的干净水倒进黄土层里搅浑,等水澄清以后再取出来给长公主服下即可。”

    “立即去掘地三尺!”裴烬大手一挥,吩咐外面的守卫。

    守卫们早就听见了军医的话,纷纷取了干净水就去制作地浆水。

    将近等了半个多时辰,黄土层里的水才澄清下来,守卫们小心翼翼地用碗盛来。

    看着叶染衣紧闭的嘴巴,裴烬急得险些挠墙。

    军医已经收了药箱回到军医大营,守卫们陆续退了出去,整个副统领营帐内,只有躺在床上的叶染衣和桌子边来回踱步的裴烬已经四周明灭不定的松油灯火。

    纠结再三,裴烬走到床榻前坐下端过桌上的地浆水,一只手轻轻扶起叶染衣环过她的腰不让她往后倒,另一只手用汤匙盛了地浆水就往她嘴边送。

    但很显然,这种方法笨极,不仅一点也喂不进去,还全部弄到锦褥上。

    唯恐浪费了得来不易的地浆水,裴烬只好又轻轻将她放倒在床上,这一次,手背拍了拍她的脸颊,“喂,赶紧的起来把这东西喝了再死。”

    床上的人没动静。

    裴烬咬咬牙,又道:“你再装死,信不信我把你……”

    床上的人唇线越发黑紫,脸色越来越白。

    裴烬无奈之下,两指钳住她的下颌骨,迫使她张开嘴巴,这才开始用汤匙喂,还是有小部分流了出来。

    大帐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裴烬倏地放开叶染衣,将小碗放回桌上,腾地站起来转过身,笑问:“王爷您这么早就回来了?”

    “染衣这是怎么了?”叶痕目光掠向床榻上的人。

    “她……吃错了东西,食物中毒了。”裴烬咳了两声道。

    叶痕看他一眼,又看了昏迷不醒的叶染衣一眼,最后将视线定在装了地浆水的小碗上,挑眉道:“你那样喂她,她只能喝到三成。”

    裴烬一急,“那要如何喂?”

    叶痕没说话,指腹轻轻划过唇瓣,拂袖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后知后觉的裴烬赶紧追出来大喊,“王爷你误会了,我跟长公主其实什么也没有。”

    叶痕眼风扫了扫四周伸长脖子竖直耳朵的兵将们,笑道:“我倒是没误会,不过你这么一说,我想大家都知道了。”

    “我……”裴烬一噎,瞪了旁边憋笑的士兵一眼,低嗤,“笑死你,最好全身抽筋!”

    叶痕又道:“在这里,除了我,也就你跟她亲近些,我才刚从战场上回来,筋疲力竭,无法亲自照顾她,你若是不救她,她就只能等死。”

    咬牙片刻,冷哼一声,裴烬回了营帐继续喂。

    这一次还是没有喝进去。

    他死瞪着床上的人,“你这女人平日里骄纵蛮横也就罢了,中毒了还这么不安分!”

    说完,他端起小碗喝了一口,然后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钳住她的下颌骨迫使她张开嘴巴。

    裴烬紧闭着眼睛,将唇瓣送上去,不断将地浆水渡入她的嘴巴。

    唇齿相触那一瞬间,裴烬整个人僵住。

    这是他第一次离女人这么近,更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给人喂药。

    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心跳逐渐加速,脸颊也烧得滚烫,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张苍白的小脸。

    他一直以为她骄纵蛮横不讲理,所以嘴巴必定也如同染了毒一般。

    但此时他零距离接触到了,温温软软,竟有种舍不得放开的念头。

    裴烬被自己瞬间生出来的这个念头惊呆了,他猛地抬起头不再看她,紧紧闭着眼睛拼命摇头想将方才那一幕从脑海里甩出去。

    然而一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的还是她平日里娇嫩的唇瓣。

    “我一定是疯了!”裴烬抚着胸口大口喘气,眼风扫见碗里还剩大半地浆水,而叶染衣也分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他在心底叹了一叹,再三无奈之下只能重新端起碗继续喂。

    这样反复十多次之后,才终于把一碗地浆水完完整整送入她口中。

    裴烬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床上叶染衣突然大声咳嗽起来,他一怔,随即缓缓转过来瞟了床上的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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