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次大婚-《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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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长歌每日都会抱着酒坛飞上一线雪山,从那里往下远眺,但是除了连绵起伏的山峦,她什么也看不见,每次喝完酒以后,她都会借着迷醉的眼睛看到下面曲江上有人划着竹排缓缓而来,一点一点靠近玄铁石大门,一点一点靠近她的心。

    然而每次醒来之后,她才会恍然那不过是一场梦。

    再见到叶痕的时候,百草谷的梨花已经开了,纷纷扬扬落下来,轻絮般好看。

    他后背受了很严重的伤,赤红的鲜血将梨花染了一个颜色,他躺在高大的梨花树下,望向她的那双眸依旧燃烧着生的**,仿若熊熊烈火,从未停止过明亮的光。

    她顶着纷扬落花而来对他伸出手:“我不是你,无法对你感同身受,但是从今日起,请你把心中的痛苦和仇恨打包,因为,我将和你一起肩负所有,不管前方是鬼蜮魔窟还是万里荆棘。”

    这句话,算是给他之前求婚的一个肯定回答。

    他是含着满足的笑昏迷过去的,醒来的时候背上的伤已经被她医治好,基本痊愈,只差消除疤痕。

    她拿着药膏进来的时候他突然摇摇头,“这些疤痕就让它留着吧!至少能时刻提醒着我要活着回去报仇。”

    她默不作声收回了小瓷瓶,对他突然出谷又

    突然出谷又受伤的事分毫不提及。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出去么?”他问。

    “若是你愿意说,自然会说。”她摇摇头,没有要打探他人**的意愿。

    他抬起头看着屋外盛开的梨花,“在这片大陆上,有大梁、大燕、西陵、东川和南豫五个国家,然而在我们不知道的另一个地方,还有一个特殊种族组成的国度,名叫语真族,语真族王室血脉纯正的后羿拥有异于常人的灵力,所以大陆上的每个国家其实都有一支极其厉害的隐探专门负责寻找这个种族。”

    “所以呢?”他没有看到提及语真族的时候,她的面上闪过一丝惊慌失措和担忧。

    他道:“前两日,隐探们抓到了几个语真族人,送到了京城。”

    “所以?”百里长歌暗自捏了捏拳头,紧抿着唇,心底一片寒凉。

    他语气沉缓,“我出去的时候,刚好遇到那几个语真族人试图逃跑。”

    “所以你帮助隐探活捉那几个语真族人,反而被伤到了。”后面的话,她替他说出来了,以一种极其肯定的语气,眼眸中寸寸冷冽。

    他没说话,不置可否。

    她咬了咬牙,问他,“你们真的有那么恨语真族的人么?”

    “对于大陆上的这五个国家来说,语真族就是颗毒瘤,也是定时炸弹。”叶痕缓缓道:“倘若不除之,恐怕每个帝王都难以安稳而眠。”

    “所以,倘若将来你成了帝王,你也会对语真族赶尽杀绝么?”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得小心翼翼。

    “不会。”他摇摇头,“消灭是最愚蠢的办法。”

    她高悬着的心陡然放下来,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扯了扯嘴角,却在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睡安稳。

    语真族两派的生活习性大不相同。

    夜极宫的人喜欢地下生活,他们惧怕阳光。而冥殿的人讨厌黑暗,且冥殿没有夜极宫那么多规矩,所以绝大多数时候,冥殿的人都是在地面上活动的,他们向往光明。

    自记事起,百里长歌就被送到夜极宫封为凰女,至于一向老死不相往来的冥殿和夜极宫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联姻,个中缘由她也没摸清楚,去往夜极宫以后,她就基本上没见过冥殿的人——因为冥殿与夜极宫各自的结界之间有一条无法跨越的黒渊,从来没有人敢尝试过跨过去,而冥殿与夜极宫的出口也不一样。

    听说当初把她从冥殿送到夜极宫耗时半个月,至于是怎么到达夜极宫的,她太小没能记住,那个时候,她甚至没能记住爹娘的模样。

    但自从被宫主派遣外出执行任务以后,每一年她的生辰,冥殿都会有很多人出来陪她一起过。

    从前在武定侯府的时候因为身份关系,长老们只能趁夜悄悄将她带出去为她庆贺生辰。

    来到百草谷以后,冥殿长老们便无所顾忌了,因为老头儿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些事儿,所以长老们来得很勤,基本上一个月会出来一次,每来一次都会给她带礼物。

    当然,十六岁这一年的生辰也不例外。

    早在几天前,老头儿就拽着她外出采买,买了很多冥殿的人喜欢的烟花爆竹。

    午时不到,长老们就结伴而来。

    虽说是“长老”,实际上都是些年岁与她不相上下的孩子,据他们所说,上一任的长老纷纷退位外出沐浴阳光去了,将管理冥殿的大权交到小辈手里。

    光这一条,冥殿和夜极宫就有很大的差别。

    百里长歌坐在凳子上,凝视着下面一拨一拨飞上高崖的冥殿长老们,却依旧同往年一样从来见不到爹娘。

    她很失望,问金玉坊的长老,“为什么爹爹和娘亲从来都不出来看我?”

    不得不说,冥殿与夜极宫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基因良好,随便一个臣民的长相都比外界好看许多。

    对方是个长相儒雅的青衣小少年,一笑就露出两个迷人的梨涡,他抓了抓脑袋,嘿嘿道:“长老们都出来了,冥主和夫人若是再出来的话,冥殿会不安全的。”

    “所以爹娘是在守冥殿?”百里长歌皱眉,这个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少年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跑过去帮叶痕宰羊不再答话。

    “这个人是谁?”舞乐坊长老一袭大红色曳地长裙,妩媚的丹凤眼在看到叶痕时瞬间冷冽下来,眯着眼盯他半晌,走过来问百里长歌。

    “他……”百里长歌一时语塞。

    “皇室的人?姓叶?”舞乐坊长老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前些日子水利坊的几个兄弟外出买办时被抓了,听说其中就有大梁皇子的手笔,莫非那个人就是他?”

    “不是他!”百里长歌很肯定地否决,立即引来各长老怀疑的目光。

    她讪讪抬头,“我敢保证,他不会模仿梁帝伤害我们任何一个族人。”

    “那样最好。”舞乐坊长老虽然点了头,面上的担忧和警惕却没有放松半分。

    宴席开始之前,叶痕突然跑出来与她坐在一起,望着天上明亮的星子,许久,慢慢道:“阿瑾,这些都是你的家人吗?有没有你的爹娘,如果待会儿我跟他们说想娶你,他们不会不让吧!”

    “我不叫阿瑾。”她噗嗤笑出来。

    “嗯?”他疑惑转眸。

    她弯了眉眼,“我叫百里长歌,不是武定侯府的大小姐百里长歌,而是另一个百里长歌,

    百里长歌,他们都是我的族人。”

    “族……人?”叶痕片刻之间便反应过来,又问,“语真族?”

    “嗯。”百里长歌笑着警告他,“我可先告诉你,倘若你敢伤害他们一根汗毛,我绝对跟你没完!”

    “伤害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他无奈。

    “总归你是大梁皇子,姓叶。”她咬了咬唇,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叶痕好笑:“我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姓氏,却能决定自己的内心,我是叶痕,却只是长歌一个人的叶痕,这个姓氏只为冠你的名。”

    她笑,发自内心的那种,觉得这一刻无比幸福。

    生辰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果然站起来向众位长老说了想娶她。

    舞乐坊长老当先眯了眼睛,其他长老也都六神无主地看向她。

    “我不……”

    “同意”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玄空已经夹了一个丸子扔进她的嘴里塞住。

    “这丫头在我身边叽叽喳喳了这么些年,终于找到归宿了。”老头儿瞅着百里长歌感慨,“我建议尽快大婚,叶小子你得好好调教调教她,尊老爱幼是做人必备,死丫头太没品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跟我这个糟老头子吵架。”

    百里长歌无语,只能一个劲儿地翻白眼。即便她嫁了那又如何,还不是继续待在这个地方烦他!

    “你眼抽?”老头儿毫不客气地揭穿她,“叶小子都表明心意了,你怎么不站起来说句话表个态?”

    “我不同意!”百里长歌拍桌而起,怒气哼哼。

    “为什么?”众长老觉得意外至极,齐齐发问。

    “除非按照我们语真族的典制来,否则我不嫁!”她挑眉看着叶痕,心中琢磨着这个男人会如何回答。

    “好!”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她愣住,这个男人还真的敢娶?

    “可是……我们并不能做主……”舞乐坊长老扔了丸子,一脸为难,但她的声音很快被众人推杯换盏的声音给覆盖。

    老头儿凑近她,低声道:“这丫头早就不是你们那儿的人了,她的婚事你们作不得主,但我作为她的师父自然是能做主的。”

    舞乐坊长老一愣,随即无奈地咬了咬唇。

    十六岁的生辰宴,他和她的大婚初定。

    族人散去以后,他顶着醉意一摇一晃来到她的房间。

    “你做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百里长歌推开门见到是他,略微讶异,这么晚了还来敲门,这可不是高冷叶痕一贯的作风。

    “你可还记得这个?”他略带醉意的话有些含糊,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串赤红色的相思豆,百里长歌很认真的数了数,上面九颗豆子,金线空出了两个位置。

    “不记得。”她将头偏向一边故作不知,那么久之前的事,谁还好意思拿出来说?

    “真不记得?”他凑近她,呼吸间都有一股清幽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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