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百里珊一愣,她方才缓缓走着过来,整个身子几乎都被沁雪搀扶着,哪里会喘? 不等她反应,沁雪从怀里掏出丝绢替她擦了擦额头,又道:“您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了,得多多注意身体,否则病倒了,叫那狼心狗肺的男人看了去,岂不是得笑掉大牙?” 百里珊动了动嘴唇。 这番指桑骂槐的话,听得左丘鹤瞳眸骤缩,几乎是在沁雪话音刚落的那一秒,他猛然抬起头,视线从沁雪身上转移到百里珊的小腹上,但也仅是片刻的功夫就收了回来,冷冽的眸如同一潭死水,看不出情绪。 “沁雪,我……我头晕。”百里珊敏锐地察觉到了左丘鹤的视线,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个眼神就会让她无地自容,她想借着说头晕赶紧前往沉香榭去找百里长歌,岂料沁雪不肯放过此机会,越发关心地问道:“三小姐,可是小少爷踢您的肚子?” 这句话,瞬间让百里珊的脸颊红到耳根,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又下意识地抬眼,余光撞见左丘鹤抬着酒杯,眸光清凉似碧玉杯中的酒液。 面上红潮尽数褪去,先前的恐惧感又涌上来,百里珊用央求的目光看向沁雪,“我们走吧,去找大姐。” 沁雪无奈,几次用眼神示意,百里珊都不为所动,站起身来就想往外面走。 沁雪拗不过她,只得搀扶着她往外面走去。 还没走出亭子,身后左丘鹤冰冷的声音传来,“等一下!” 沁雪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个男人将她们留下来,待会儿不管好的坏的,总归是有机会的。 百里珊的脸色却惨白如纸,她无措地睨向沁雪,沁雪压低了声音,“三小姐,机会来了,你好好把握。” 百里珊身子抖了抖,颤颤巍巍转过身,好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左丘公子有事么?”话完赶紧缩回目光。 “你先出去!”左丘鹤一手捏住酒杯,另外一只手伸出来指着沁雪。 沁雪面无畏惧,斜睨着左丘鹤,“怎么,左丘公子在家里使唤婢子惯了,在外面也这么嚣张吗?” 百里珊轻轻揪了揪她的袖子。 沁雪视若不见,继续吼道:“奴婢虽然是广陵侯府的婢女,却和你们丞相府八竿子打不着,左丘公子这么使唤奴婢是几个意思?” 左丘鹤一噎,眸光越发幽深地看向沁雪,紧皱的眉头似覆了冰霜。 捏了捏拳头,左丘鹤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对着沁雪缓缓道:“麻烦你先出去,在下有要事与三小姐商谈。” 突然听到左丘鹤这样的邀请,百里珊心中又惊又喜,纠结万分。 沁雪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仰起脖子盯着左丘鹤,“我们家三小姐可是正正经经的黄花大闺 的黄花大闺女,你一个男人邀了她独处,万一这件事传出去,你可负担得起三小姐的名声?” “黄花……大闺女?”左丘鹤的面色有些古怪,余光不经意瞟向百里珊时时伸手护着的小腹,探究意味深重。 “难不成左丘公子以为如何?”沁雪很不服气。 左丘鹤敛下面色,“你既如此不放心三小姐,便站在石拱桥上远远看着就行。” 沁雪冷哼一声,甩袖出了亭子,果真在瞧上远远看着。 百里珊被沁雪那一番唐突的话吓得够呛,此刻亭子内只有她和左丘鹤二人更加觉得气氛凝重。 左丘鹤似乎不打算说话,凝寒的视线定在她的小腹上。 百里珊终于受不住这气场,偏开头不敢看他小声问道:“左丘公子找我有事?”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质问的声音,不加任何怜惜和疼爱关怀,仿佛对待死囚犯。 百里珊犹如月事期间被人从后背掀开衣服倒了一盆碎冰,钻心的冷和疼从皮肤渗透到骨头,又从骨头散发出来,将她身上每一个有温度的地方都冰封住。 “你……你说什么?”红着眼眶,百里珊头一次敢这么和他对视。 左丘鹤似是懒得重复那句话,将杯中酒猛地灌下后抬起头来看向她,唇角勾起的笑如同融雪天气刮过的冷风,“你今日特意跟随我来这里,不就是想告诉我你怀孕了,要我负责么?” 最后一道防线被人毫不留情地揭开,百里珊不敢置信地晃了晃身子后退一步,早已蓄满眼眶的泪水没有征兆地就落了下来。 “这孩子……这孩子怎么可能是别人的?”闭了闭眼睛,百里珊向掠去眼眶中他模糊没有焦点的身影。 “这么说来,是我让你怀孕的?”又一杯酒饮下,左丘鹤问得漫不经心。 即便从前再骄纵,那也只是小打小闹,百里珊何时会与人这般**裸的谈话,她又羞又恼,回答的话说不出来。 瞥见她眼中的犹疑和眉间的羞涩,左丘鹤明白了大半,更加漫不经心的话传来,“从明日起,你便搬去丞相府住,好好养胎。” 比晴天霹雳还震惊,百里珊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猛地抬头,眼睫上还沾着泪珠,在阳光下碎成无数晶莹,刺目又哀婉。 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境,正垂首整理情绪,左丘鹤的声音再度飘来,“我要的,只是这个孩子而已。” 只是这个孩子而已! 那她算什么? 所谓从云端跌落万丈深渊的感觉不过如此。 百里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捂着小腹连连后退,嘴里喃喃道:“不……你不可以这样。” 左丘鹤冷笑一声,“你想顶着未婚先孕的名声被浸猪笼?” 这种惩罚,百里珊早先听沁雪说过,她虽然未曾见过,却也知道结局都是死,她吓得扶着旁边的柱子微微喘息,“那你……那你给我什么名分?” “名分?”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左丘鹤疑惑地睨着她,“我能答应要了这个孩子就已经算是给你天大的恩赐了,你还想要什么名分?” 原来他根本就没想过如何安置她。 百里珊再一次落下泪,语带哭腔,“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那是我亲自种下去的种,我如何舍得伤害?”左丘鹤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唇齿间酒液的芳香拂过她鼻尖,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晚上,红烛帐暖,落红旖旎。 百里珊轻轻垂下眼睫,“孩子在我肚子里,你既不要我,还要孩子做什么?” 左丘鹤噗嗤一笑,“这你不用管,总之在你十月怀胎期间,丞相府会护你周全。” “那我生了孩子以后呢?”百里珊问。 左丘鹤扬唇,“生了孩子,我会给你一大笔银子,再给你找个下家,以难产死亡名义送你出帝京,从此山高水远,天下再也没有你百里珊这号人,当然,这得是你生了儿子的前提下,否则……母女双亡!”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