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不出片刻,梁帝已经搀扶着宁贵妃彻底走出了朝露殿,只留下凤座下跪在地上脸色丝毫没有好转的皇后。 这一刻,百里长歌终于在皇后的眼神里看到了“嫉妒”二字。 她暗自冷笑,所谓的姐妹情深也不过如此,在帝王宠面前,再深厚的姐妹情谊都会土崩瓦解。 宁贵妃与皇后,以后只怕是要兵戎相见了。 梁帝一走,跪在地上的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皇后当先站起身坐回凤座示意众人起身。 宫宴到了这里已经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梁帝扶着宁贵妃去了栖霞宫,对于叶痕和安如寒的事,叶天钰和百里长歌的大婚, 歌的大婚,都没给出个准确的说法,大臣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茫,迷茫过后又齐齐看向凤座之上的皇后,都在等着她发话。 皇后大手一挥,示意旁边的嘟嘟,“你先退下去!” 百里长歌闻言赶紧抬起头冲嘟嘟挤了挤眼睛,嘟嘟早就在滁州的时候和她培养出了默契,此刻得到暗示,立即小嘴一瘪就哭了出来。 原本安静的大殿上,此时只听得到嘟嘟的放声大哭,哭声好不凄惨。 今日来赴宴的所有人,有九成都是成了婚为人子女的,眼见着这样一个精致可爱的孩子哭成那样,心中都有些不忍。 皇后听到哭声,脸上更添寒意,却又不得发作,只能对众人道:“今日的宴会便到此为止,除了安如寒,晋王,天钰和百里长歌,其他人先散了吧!” 大臣们早就等着这句话了,皇后一说完,纷纷转身退了出去,嘟嘟抹着泪回到叶痕身边。 偌大的朝露殿内,便只剩下皇后,嘟嘟以及她方才钦点的四人和空气中漂浮着的悠悠酒香。 “景润,这位安大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臣们退下后,皇后也懒得再装,直接进入主题指了指叶痕身后的安如寒。 “正如道灵大师所说,安如寒乃男儿之身,并不能与儿臣大婚。”叶痕神色岿然不动。 “简直放肆!”皇后大怒,重重拍桌,“你可知道你们犯了什么大罪?” “儿臣不知。”叶痕拱了拱手,“还请皇后娘娘赐教。” “你简直是——”皇后指着叶痕,突然眸光一转,定定看着百里长歌,问她,“长孙妃如何看待今日之事?” 百里长歌随意瞟了叶痕一眼,缓缓道:“晋王乃一朝王爷,他的婚事关乎着皇家颜面,故而皇上在赐婚之前想必已经遣人去查探过,既然已经查探过还闹出这么大的乌龙,那么微臣以为,这一切的罪责都在负责查探的那些人身上,若不是他们办事不利,没有将准确的情报传递给皇上,皇上就不会赐婚。” 叶天钰脸色一沉,定定看着百里长歌。 “照你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天钰的错,东宫的错了?”皇后冷沉着声音。 “倘若负责查探安大小姐的是东宫的人,那便是东宫的过错。”百里长歌低垂着眉眼,一字一句说得极认真。 “你身为天钰未来的长孙妃,胳膊肘却往外拐,你让本宫作何想法?”皇后冷嗤一声。 “皇后娘娘此言,让微臣产生了两个疑问。”百里长歌面不改色。 “什么疑问?”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百里长歌,自从上次在明粹殿时,这个女人光明正大的拿着天钰的手链走出来,她就看不顺眼,若不是皇上再三坚持,这个女人何德何能如此幸运能嫁入东宫? “其一,皇后娘娘说微臣胳膊肘往外拐,那您是不是指晋王在您眼里已经成为了外人?”百里长歌语气轻缓得好像在问皇后这杯茶好不好喝。 皇后面色微变,随即死瞪着百里长歌,“大胆刁女,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百里长歌恍若未闻,继续发问,“其二,皇后娘娘也说了,微臣即将嫁入东宫,成为东宫的一份子,太子殿下是储君,将来皇位的继承人,微臣既知他犯了过错,怎么能包庇他错而不改,这不是欺君罔上吗?” 皇后面色一变再变,她眯着眼睛,仔仔细细打量着百里长歌,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不仅生得一副国色容颜,还长了一张利嘴,字字句句戳在痛脚,让人无从反驳。 叶天钰早在百里长歌开口的时候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此时听到她句句逼向皇祖母,他怒火更甚,低吼一声,“百里长歌,上首坐着的可是当朝皇后,你未来的皇祖母,请你注意说话的态度!” “长孙殿下认为微臣该以何态度说话?”百里长歌仰起脸,目光毫不畏惧地对上叶天钰的视线,“或者说长孙殿下认为微臣那句话说错了么?” “你简直不可理喻!”叶天钰怒道。 “微臣是陛下亲封的推官。”百里长歌冷冷道:“做事情向来以追求真相,还原本质为宗旨。难道东宫向皇上隐瞒了安如寒的男儿之身以至于皇上今日在大殿之上出了丑还有理了?” 叶天钰对上她坚定如磐石的目光,突然觉得身子一凛,不觉便往后面退了一步。 安国公府的情况确实是他让人前去查探的,但是安如寒的男儿之身他确实不知,要是早知道,他绝对不可能向皇爷爷推荐把安如寒赐婚给晋王。 “微臣一片忠心,方才之言皆以一个‘理’字为出发点,并未曾偏袒任何人,还请皇后娘娘明鉴。”百里长歌说完,恭恭敬敬朝皇后一拜。 皇后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却又咽不下这口气,沉吟片刻,她突然问道:“本宫听说那日成王府上办寿宴,你带着天钰一起去了是吗?” 叶天钰一见百里长歌想开口,他赶紧道:“皇祖母请息怒,长歌才刚从百草谷回来不久,喜欢玩闹的心性还没有收敛,孙儿日后定会好好调教她的。” 这句话,直接坐实了那天成王府寿宴的确是她死拽着叶天钰去的,也将她接下来的话堵了个严严实实。 百里长歌死咬着牙,这一刻恨不能将叶天钰千刀万剐。 眼风瞟见对面叶痕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百里长歌才将 里长歌才将一腔怒火压回去。 她不禁想着,今日幸亏有叶痕在场,否则她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来。 “简直是胡闹!”皇后终于找到理由发泄,她再度重重拍桌,桌上茶盏直接掉落下来,茶水顷刻间将凤座之下的锦绣绒毯浸湿,她视若不见,紧紧盯着百里长歌,“你可知那日天钰回来之后寒疾复发?” “启禀皇后娘娘,微臣不知。”百里长歌咬着牙,一字一顿。 “好一个‘不知’!”皇后冷笑一声,冲站在旁边的嬷嬷招手,“既然武定侯调教不好你,那本宫今日就以皇祖母的身份让你知道在这宫中,什么才是规矩。孙嬷嬷,给本宫过去掌嘴!” “微臣不知犯了何错。”百里长歌抬起眼,眸中冰冻三尺,“长孙殿下是人,他有自己的主见,若不是他自己想去,难道皇后娘娘以为凭微臣这样一个弱女子便能将他绑架到成王府吗?” “你还敢多嘴!”皇后盛怒,吩咐孙嬷嬷,“给本宫狠狠掌嘴二十次!” 百里长歌银牙都快咬碎了,那句“请求退婚”的话即将脱口而出时,又见到叶痕不着痕迹地摇头,她狠狠瞪他一眼。 这个人,今天除了摇头难道就不准备有所行动了吗? 孙嬷嬷已经走了过来,正准备动手。 叶痕突然走过来扼住孙嬷嬷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推倒在地上。 皇后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晋王这是想造反吗?” “儿臣就想问一句,皇后娘娘将我和安公子留下来所为何事,看戏吗?”叶痕从怀里掏出锦帕擦了擦碰过孙嬷嬷的那只手,将锦帕扔在地上,这才缓缓抬起眸,“儿臣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要照顾,恐怕没这么多时间站在这里看戏。” 皇后对上叶痕那双温润的眸光,不知为什么,心里生出一丝恐惧,不过片刻,那恐惧已经蔓延全身。 她坐正身子,清了清嗓子道:“皇上既然有意将此事留给本宫善后,那么本宫自然是要给皇上一个完整的交代的。”话完,她伸手指着安如寒道:“赐婚圣旨还没有拟,这场婚姻也不一定非得要这位不男不女的安大小姐才能完成,安国公府必然是还有其他女儿的。” 安如寒妖媚的脸上勾起一抹讥笑,只不过他一直垂着头,众人都看不见。 他上前一步,恭敬道:“皇后娘娘英明,安国公府上的确还有一个女儿名叫安如意。” “如此甚好!”皇后一锤定音,似乎对安如寒这般顺从的态度很是满意。 “如意乃父亲大人的妾室所生。”安如寒面不改色,嘴角蔓延开邪魅的笑。 叶痕再不受宠,也是堂堂王爷,一个妾室所生的女儿是无论如何都配不上他的。 皇后瞳眸一缩,随后咬牙道:“那又如何?本宫稍后便去请求皇上给她封个郡主。” “如此,便多谢皇后娘娘了。”安如寒声音轻缈,规规矩矩伏跪在地上谢恩,“如意尚在襁褓之中,无法感知皇后娘娘的恩情,如寒便替她谢过娘娘隆恩。” 这句话,着着实实是打了皇后一个响亮的耳光。 果然,皇后两眼一闭,险些晕厥过去,幸得旁边的宫女搀扶住才站稳了身子。 她今日气血不畅,再不想多看这群人一眼,广袖一挥,冷哼两声后由宫女搀扶着走出了朝露殿。 百里长歌彻底松了一口气,眼尾瞥见坐在席位上挂着泪珠吃得不亦乐乎的嘟嘟,她嘴角抽了抽,想走过去替他拂去眼睫上的泪珠,却不料衣袖被叶天钰拽住,他绷着一张脸,“你想做什么?” “跟你无关!”百里长歌连看都不想看他,直接用力甩开他的手走到嘟嘟身边蹲下身,他两边腮帮子被食物撑得一鼓一鼓的,活像个包子,百里长歌不觉轻笑一声,摸摸他的脑袋,“嘟嘟,你今天真勇敢。” “唔……”嘟嘟将一个丸子塞进嘴里,口齿不清道:“哭累了,吃点好吃的补补。” 百里长歌嘴角抽了抽。 “十五皇叔真是好能耐!”叶天钰冷鸷的目光掠向叶痕,而后又看了安如寒一眼,“如此计谋,竟让我措手不及。” “多谢皇长孙夸赞。”叶痕微微一笑,“让皇长孙措手不及一向是本王的宗旨。” 叶天钰脸色黑到极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