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揭秘,殉情真相(求首定)-《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第(2/3)页

    “仙儿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样不知羞耻的男人!”秦开明终于忍不住骂开来。

    这一次,潘杨的娘出了奇的没有反驳,她只是呆呆站在原地,目光不断扫在潘杨清瘦的身子上,脸色铁青,阴沉得可怕。

    “尹……尹医官,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黎征一脸茫然,明显没有理清楚事情的脉络。

    百里长歌扫了一眼众人,叹道:“刚才我说的是结论,目的是让你们明白这几个人的定位,那么接下来我就拿出依据来说话。”

    她走过去替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下润喉,继而从叶痕手里拿过许洛房间发现的画册直接呈到众人面前,为难地抿了抿唇才说道:“刚才让你们自己招,你们不招,如今要我揭开真相,那我只好对不住了!”

    “这个东西是在许洛房间发现的。”百里长歌将画册缓缓翻开,脚步轻缓从众人面前走过,保证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现下的公堂上,百里长歌女扮男装,算起来只有潘杨和许彦的丫鬟小兰两个女子。

    那二人一见到画册上的内容,都羞得“呀”了一声赶紧撇开头。

    秦开明眯着眼,烛光下看他,似乎又老了十岁,面上流露出无限沧桑。

    潘杨眼神空洞,神情无措,望着那画册如同在看雕塑。

    黎征,戚师爷以及站在一旁的仵作三人见到那图册,皆愤愤“呸”了一声。

    现场最冷静的除了叶痕便是许彦,他似乎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坐在轮椅上沉思,即便是刚才百里长歌揭穿潘杨,许洛与秦黛之间的关系,他也只是偶尔动了动眸光,此刻见到这本图册,更是除了眼眸深邃了些,其他再无半分反应。

    满意的看着众人反应,百里长歌弯弯唇,将图册还给叶痕,四目相对时,她仍旧不忘投给他一个意味深长地目光。

    叶痕微微恼怒,瞪了她一眼。

    百里长歌觉得好笑,这种只有男人没有女人的画册,她的确是头一次见,不用说,叶痕当时肯定也是头一次见,难怪他一路上都在生闷气不肯理她。

    正常来说,如果那图册上是男人与女人,他肯定忘不了要调侃她一番,但偏偏他们两个同时看见了那种没有女人的画册,而且画风还那样奇葩,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肯定是觉得脸丢大了。

    公堂上,百里长歌也不好戳穿他,只轻轻将画册放回桌案上便退了下来,继续道:“刚才你们所见到的东西,就是我跟王爷在许洛房间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发现的。”

    “噫……”黎征一脸嫌恶,“听说许洛在青莲学院是品学兼优的学子,颇得院正器重,怎么房里竟然会有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

    百里长歌没理他,只望着一言不发的潘杨,“潘公子,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对秦姑娘一见钟情是在青莲学院举行踏青活动的那一天,你这句话,半句真半句假,真的是你的确一见钟情了,假的是你钟情的对象并非秦姑娘,而是许洛,因为你还说过,当时许洛也在场。”

    “不……”潘杨惨白着面色,颤唇反驳,“这些都是你个人的臆测,完全没有事实依据,即便许洛有龙阳之好,你又怎知对象是我?”

    “这还不容易推断?”一直坐在高堂上的叶痕悠悠吐了句,“你既然在大

    

    你既然在大婚前一晚写休书给秦姑娘,后来她与许洛被火烧死的时候你为何哭得那样伤心,舍不得秦姑娘吗?”

    见潘杨眼中依旧不断涌出不甘,百里长歌又道:“如果你觉得这些还不足以成为证据,那么我再说一件事。秦姑娘家大门外放着一盆点地梅,我们查访过,这个东西在滁州属于稀有物种,栽种的人很少,但是好巧不巧,许彦家的院子里刚好就种了点地梅,更巧的是,少了一个花盆,而那个花盆的样式与秦姑娘家大门外的一模一样。”

    “话到这里,肯定有人会觉得那盆花是许洛送给秦姑娘的,实则不然,送这盆花的人就是想借着秦黛与许洛有私情这种先入为主地观念进一步证实这两个人的确有关系。也就是说,那个人不仅亲口说出秦姑娘与许洛私奔,还要制造这两个人有关系的证据。”

    “那个人就是你,潘公子。”百里长歌慢吞吞道:“是你买通了许彦的丫鬟小兰将那盆花拿出来送到秦姑娘家,并且犯蠢地摘了几朵插进花瓶,当我们赶到的时候,花瓣上的露珠还没干,秦姑娘在那个时候已经死了一夜,花瓣上却还有露珠,这么大的破绽,你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潘杨身子一软,整个人如同软体动物瘫坐在地上。

    小兰闻言,眼泪唰地就落了下来,赶紧跪到地上连连求饶,“大人饶命,潘公子说只要我帮他办成这件事他……他便收我做偏房,所以……所以奴婢是被他蛊惑才会趁夜将那盆花送到秦姑娘家的。”

    “你别胡说!”潘杨怒吼道:“我何时说过收你做偏房?”

    小兰哭得更狠,手指颤颤指着他,“潘公子你……你言而无信。”

    “那……给仙儿写信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秦开明面有怒色,如今查证了自家女儿的清白,他说话都有了底气。

    “那个人,就是许彦,许二公子。”百里长歌看着他,轻笑着问:“还记得那天在义庄外,我做完笔录后让你签字,你习惯性地想伸出左手拿毛笔,后来顿了顿又换了右手,许二公子,你其实是个左撇子,我猜得不错吧?”

    许彦神情一震,稍稍抬起头来,情绪也没过多波动,沉吟片刻后点头,“是!”

    “那么,秦姑娘房里的山居图可是你亲手所作?”

    “我不认识什么山居图。”许彦淡淡撇开眼。

    “你不认识山居图,我却认得你左手的字迹。”百里长歌声音坚定,“我来告诉你我为什么识得。三年前秋闱,青州长河府发生一起舞弊案,当时那个考生是被冤枉的,但是知府昏聩,滥用私刑,导致那个考生双腿被废,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度日,并且永远被取消科考资格。考生悲痛欲绝之下与亲哥哥一起辗转到滁州,他将自己没有完成的心愿全部寄托到哥哥身上,更不惜流落街头卖字画,为了吸引更多的人,他展示出自己的绝技,便是左手作画题字。当年的那个考生,就是你。”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秦姑娘房里的那幅画便是在你摆设的字画摊上买的,而你在她来买画的时候喜欢上了她。”

    听到这里,案情已经明了了大半,所有人都用不敢置信地眼光看着许彦和潘杨。

    许彦两手死死抓住轮椅上的扶手,薄唇紧抿,闭了闭眼睛未置一词。

    潘杨面如死灰,瞳眸中已经彻底失去了神采。

    百里长歌无视二人神情,继续道:“后来你知道秦姑娘与潘杨有婚约,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所以等潘杨去找许洛的时候,你看到了他的字迹,经过不断临摹,终于将潘杨的字迹成功仿出来,自那以后,你就经常以潘杨的名义写信给秦姑娘。”

    “但在这件事中,你忽视了两个很重要的破绽。第一,送信的小童,第二,落款。”

    听到“落款”时,许彦惊诧地抬起目光望向百里长歌,只见眼前的人晶亮的瞳眸里蕴藏着无限智慧的光芒,一双似笑非笑的眼仿佛能直接剖析出所有人拼命藏在心底的秘密。

    他不敢置信,自己模仿得那样惟妙惟肖,怎么可能会轻易被看穿!

    百里长歌猜出了他此时的想法,笑道:“你模仿的字迹,并非是我先发现的破绽,最先感觉出来的人是秦姑娘。”

    许彦身子一僵,睁大眼睛定定看着百里长歌。

    只听她又道:“秦姑娘之所以会那么迫不及待穿着嫁衣跑出来,是因为她在收到潘杨的休书时将他的字迹与你的字迹进行了对比,从而发现在书信里一直对她关怀备至的人并不是潘杨,所以她才会那样惶恐,连嫁衣都来不及换直接往外跑。”

    默了默,百里长歌又补充道:“秦姑娘其实喜欢的人是你,许二公子。”

    如同遭了一记重锤,许彦的面色从震惊转化为痛苦,继而用怨毒的目光瞅着潘杨,恨不能直接将他生吞活剥。

    潘杨则早在百里长歌挑明他与许洛的关系时就已经瘫软得不成样子,目光空洞得随意盯着地上的板砖。

    潘杨的娘满脸不敢置信,卸下平日里犀利的眼神,脸上表情很复杂。

    “仙儿……”秦开明老泪纵横,声音哽咽,一遍遍地唤着秦黛的乳名,原本就佝偻憔悴的他此时看上去就像即将被风浪卷走的一片枯朽落叶,那样的无措和彷徨。

    百里长歌瞧着他眼眶中流出来深深陷进脸上褶子里的泪珠,心中很不是

    

    心中很不是滋味,她紧紧咬着下唇,站在原地半晌没说话。

    “尹大人的这番分析的确精彩。”程仵作抚掌夸赞,但眼眸中依旧是重重冷意,甚至夹杂着丝丝恨意,他冷笑一声,“但你似乎还没告诉我们秦黛和许洛为什么会死在祭坛上的青铜鼎里,还有,潘杨家远在岩溪镇,按理说来秦黛跑出来以后第一时间应该去岩溪镇,为什么会直接来青莲山?”

    面对他的质问,百里长歌不以为意,跟叶痕对看一眼,见到对方微微颔首,她才轻笑道:“这个,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关于秦黛和许洛真正的死因。”

    她这一说,所有人神情又是一震,难不成这件事还牵扯了不少内幕?

    百里长歌冲叶痕和黎征躬了躬身,道:“下官官职卑微,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只怕是没人会信,更可能祸从口出,所以还请王爷和黎大人允准下官请北衙禁军都尉沈千碧上公堂作证。”

    “这跟沈都尉又有何关系?”黎征眯了眯眼睛。

    “准了!”叶痕大手一挥,看着百里长歌认真分析案情的样子,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唇角不觉弯出一抹浅笑。

    立即有差役去往行宫请沈千碧。

    约摸半个时辰后,沈千碧腰佩跨刀,身披大氅,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出现在公堂上,她抬眼扫了扫四周,进来就同百里长歌说话,“小医官,看不出来你能耐还挺大,除了会医会验尸,竟然还能破案!”

    “沈都尉谬赞了。”百里长歌道:“这一切都是王爷的功劳。”

    嘴里说着,她心里却在想,叶痕最大的功劳就是有眼光。重用她这么个脑子灵光的医官。

    二人寒暄了几句,百里长歌便直接进入主题。

    “沈都尉,事发当晚,北衙禁军与刺史府差役全都守在围栏外是吗?”她问。

    “那是当然。”沈千碧挑眉道:“虽然只有三十一人,但我北衙禁军一个兵卫便能抵刺史府的十个衙差。”

    “那么当晚的防卫工作想必是做得非常到位了?”百里长歌又问。

    “这个……”沈千碧有些尴尬,面露愧色道:“我时刻带着人在外围巡视,更何况四周驻守了那么多衙差,按理说来秦黛和许洛是完全没有机会进入祭坛内部并成功爬到青铜鼎上的。”

    “哦~”百里长歌点点头,恍然大悟般,又问黎征和叶痕,“出事的时候,王爷在围栏外,这个下官可以作证,那么黎大人以及另外那几名官员都在祭坛底部,竟然没有一个人看见秦黛和许洛是怎么躲过这么多人的眼睛爬到祭坛上去的吗?”

    “出事的时候已经在放孔明灯了,大家的眼睛都盯在天上,谁能料到竟然有人会趁这个空隙跑上祭坛呢?”黎征反驳道。

    “那么,我是否可以归结为,开祭坛圣火那天晚上,根本没有人见到过秦黛和许洛进入祭坛内部并爬上青铜鼎?”百里长歌看着黎征,唇角笑意不明。

    黎征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尹大人,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仙儿不是潘杨这个畜生害死的吗?”秦开明深深皱眉,脸上泪痕被风干,此刻只见略有些浑浊的瞳眸。

    百里长歌没说话,将那根从青铜鼎里找到并已经洗干净绕成圈捆扎好的琴弦拿出来展示给众人,不紧不慢道:“这个东西,是黎大人让人清扫祭坛的时候在青铜鼎里找出来的。”

    众人一看,脸上疑惑更甚,勉强回过神来的许彦看了一眼皱眉道:“那么大的青铜鼎,一旦点燃,火势巨大,这琴弦竟然能完整保留下来,莫非是旷世珍品?”

    “既然是从青铜鼎里找出来的,那就暂时说明这根琴弦是烧不断的,下官眼拙,看不出来此物是当世哪一种珍品,所以想亲自点火试一试,黎大人意下如何?”百里长歌扬着眉梢,看似在同黎征商量,但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她早已从沈千碧手里接过火折子,将绑住琴弦的丝带解开,让沈千碧手指拈住一端,另一端垂直向下,她点燃火折子,蹲下身从底端开始燃。

    火苗一遇到那琴弦,吭哧吭哧便往上爬,没多大功夫就已经烧到沈千碧手边,她赶紧松开手,任由最后那一段琴弦被火苗吞噬。

    叶痕神色一动。

    黎征则指着地上道:“尹医官,你不是说着琴弦烧不断吗?怎么三两下就没了?”

    “这句话,该我问黎刺史你吧?”百里长歌偏转身,目光清冷地盯着他,“这根琴弦,不是你让魏俞带去行宫给王爷的吗?”

    “这不可能!”黎征一口否定,“我让魏俞带回去的琴弦是烧不断的。”

    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玩笑,百里长歌扶额看着他,“黎大人当我们这一群人是傻子?这世上烧不断的琴弦哪里找?”

    “尹医官的意思是,这个琴弦是后来放进去的?”叶痕很适时地问了一句。

    “正是!”百里长歌颔首,“当时我收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用火点燃试试,且潜意识里形成一种定论:这根琴弦是经过了大火以后才从青铜鼎里拿出来的,同时也就默认了琴弦烧不断,但刚才这么一实验,我才发现自己错了。”

    “小医官,别说那些拐弯抹角的,我听不懂!”沈千碧不耐地摆摆手,“真相是什么,赶紧一五一十道来,你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听得头疼。”

    百里长歌好笑地看她一

    

    笑地看她一眼,随后正色缓缓道:“真相就是,秦黛和许洛根本就没有从外面跑进去爬青铜鼎,因为,他们两个原本就一直在青铜鼎里,只不过点燃圣火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所以不断挣扎着想往外面爬,只可惜两人应该是双手被绑在一起,挣不脱,最后才会将已经出来的半个身子也带了进去,被绑的那只手在挣扎的时候沾染了松脂,所以烧得极其严重。”又补充道:“这也正是困扰我们多时的问题:秦黛和许洛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青铜鼎上。”

    叶痕面色微微变,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他想不到,但百里长歌却一一推论了出来,心底涌上丝丝欣喜,这个女人的聪慧,似乎超过了他从前的认知。

    其余所有人在听到百里长歌的话以后都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凉气,秦开明刚刚平复下去的情绪顿时爆开来,他紧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跳,“到底是谁如此丧心病狂?”

    “这个嘛……”百里长歌笑着指了指黎征,“就要问黎大人了,毕竟青铜鼎里的燃料是黎大人亲自带着人去放的,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黎征身子顷刻瑟瑟发起抖来,他赶紧站起来噗通跪到地上,“王爷,下官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他拼命摇头,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百里长歌却不给他机会,冷声道:“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弄一根琴弦丢进祭坛再捞出来作伪证?”

    “我……”黎征茫然片刻,突然伸手一指程仵作,愤恨道:“王爷明鉴,都是程仵作一手策划,是他给下官出的主意在青铜鼎里放琴弦,说是这样能迅速了结案件,也不必惊动上面。”

    程仵作莫名其妙被黎征牵扯进来,他原本就冷冽的脸更添寒意,骂道:“你这个昏官!自己做尽丧尽天良的事竟然推脱到我一个小小的仵作身上来!”

    “难道不是你吗?”黎征恶狠狠道:“你为了能赢得尹医官,证明秦黛和许洛的确是殉情而死,才向我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说罢对着叶痕叩头,“王爷一定要严惩此等丧心病狂之人,莫要叫他逍遥法外才是!”

    百里长歌伸手掏掏耳朵,表示自己懒得听。

    叶痕不动声色地从黎征身上收回目光,看向百里长歌,“尹医官继续把案情说完。”

    “是!”百里长歌应了声,继续道:“今天一早,我在许洛的房间里查看过,他的桌案极其凌乱,看得出出门的时候非常匆忙,而在同一时刻,秦黛也刚好从家里跑出来。试想一下,这两个几乎没有交集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会在同一时间赶到滁州城?”

    “本王倒觉得,这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点。”叶痕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潘杨,缓缓道:“他们一个是潘杨即将过门的未婚妻,另一个是潘杨最珍视的人,若要将那两个人同时引到一个地方,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以潘杨为诱饵。”

    “王爷英明。”百里长歌满意地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只有用潘杨作饵才能令那两个人方寸大乱,所以,在秦黛收到休书的时候,许洛必定也收到了一封书信,一封表明潘杨被绑架的信,故而,当晚秦姑娘收到的信其实有两封,一封休书,另外一封绑架信,信上明明确确告诉了他们潘杨的地址,所以这两个人想都没想直接往外面冲,岂料这一切都是黎大人设下的圈套,那两个人在半途被黎征的人抓住打晕后与圣火燃料放在一起,最终顺利进入青铜鼎。”

    叶痕总结道:“所以,这就是我们想不通为什么大婚前夕潘杨会出现在滁州城的原因。因为黎刺史为了防止突发情况,竟真的绑架了潘杨,直到点燃圣火时才放出来。”

    “对。”百里长歌附和道:“潘杨一赶来,就见到秦黛和许洛在青铜鼎上挣扎那一幕,他搞不清楚状况,却又不敢暴露自己与许洛的私情,只能哭喊着说他的未婚妻与人私奔殉情,紧接着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案情分析完,堂上已是一片死寂。

    黎征面如死灰,想为自己辩驳的话卡在喉咙里。

    另外那几人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除了许彦,其他人赶紧跪到地上,请求叶痕为无辜死去的许洛和秦黛做主。

    “黎征,你蓄意谋杀,该当何罪!”叶痕目光清寒直直逼过来,低喝道:“你受何人指使,给本王从实招来!”

    黎征跪在地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来人啦!摘去黎征的官帽,将其押入大牢候审!”叶痕沉声吩咐,眉眼间威仪油然而生。

    众人沉默不语,只有黎征全身颤抖着。

    “黎征,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身为滁州刺史,维护皇权,澄清吏治是你的责任,许洛和秦黛与你无冤无仇,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策划这一切将人杀害的,说!究竟受何人指使?”百里长歌走近他,沉冷的目光一瞬不瞬看着他低垂的头。

    “并没有受何人指使。”黎征突然开口,声音出奇的冷静,“秦黛长得跟天仙儿似的,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我自然不会例外,只不过她再三拒绝我,所以我一气之下才会想借着开圣火时弄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把她杀了。”他突然回转身子,望着许彦和潘杨,咬牙切齿道:“我得不到的,这两个毛头小子也休想得到!”

    “你——!”许彦捏紧拳头,一脸盛怒。

    “这些话,或许你

    

    话,或许你拿去哄三岁孩子还能蒙骗得一把辛酸泪。”百里长歌冷笑,“但在我面前说这些,你就等同于跳梁小丑在自娱自乐。我且问你,背后那个人让你破例提前开圣火的目的是不是借机杀了秦黛?而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那个人提前帮你策划好的,是吗?”

    黎征呼吸一顿,不敢置信地抬眼看着她。

    百里长歌不理会他的神情,继续道:“能指使得了你黎征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抓住你把柄的人,另外一种是权利极其大,大到你遥不可及,忤逆了他就会万劫不复的地步。”

    黎征面色惨白了几分,颤抖着唇瓣,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但据我调查看来,那个人既然能精心策划这场诡异的谋杀,想必是个工于心计,精于筹谋的人,所以我认为你受了第二种人的致使。”百里长歌俯下身望着他,唇角蔓延开凉薄的笑意,“那个人的势力,要弄死你等同于捏死一只蚂蚁,我猜的对不对?”

    “不……”猛然瞧见她逼近的面容,慧光闪烁的瞳眸里,写着无穷无尽的真相,黎征后背突然就冒出一阵冷汗,眼前的人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一双瞳眸竟如此可怕。

    他瘫软得身子往旁边一歪,条件反射地伸出双手撑地,再不敢与她对视,只是垂首看着地上的板砖,喃喃道:“不可能的,这个计划如此周详如此完美,不可能被戳穿的。”

    “黎征,你个昏官,你还我女儿!”堂上一片寂静之时,秦开明再也忍不住走过来蹲下身直接给了黎征一记大耳刮子,打得非常响亮,秦开明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他,看那架势,颇有不死不休的意图。

    百里长歌心头一紧,赶紧走过去要拉开秦开明。

    “你们都别过来!”秦开明不知何时在袖子里藏了把匕首,此刻正好派上用场,他迅速将匕首架到黎征脖子上,怒道:“我今日要与他同归于尽,带着他到九泉之下给仙儿磕头赔罪!”

    “秦老伯,你千万别冲动!”百里长歌眼眸一缩,她相信这个已近疯狂的老头说得出必定做得到,但黎征是能让他们顺藤摸瓜找出背后那个人的重要线索,绝不能轻易死了!

    “我如今一无所有,杀个人怕什么?大不了我陪着他死,正好去见我的女儿。”秦开明手上一用力,黎征脖子里立即出现一道深深的血痕,血珠子顺着匕首边缘往下落。

    百里长歌呼吸一紧,“秦老伯您听我说,秦黛离家的那几年是去了礼部教坊司做琴姬,十一年前晋王挂帅大获全胜归来的宫宴上,教坊司的人去演奏过,其中就有秦姑娘,她很可能是在那个时候知晓了一个惊天秘密,所以如今遭了灭口,其实真正要杀她的人不是黎征,而是指使黎征的那个人,你如果现在就把他杀了,那么背后那个人就永远浮不出水面,而今后可能还会死更多的人。”

    秦开明丝毫不为所动,只怒目盯着黎征,“那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是这个畜生亲手把仙儿扔进祭坛的,我今天要他血债血偿!”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