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陆然何眼底泛起淡淡的湿润。 她想,她的儿子到底比她运气好,没有爱错人,没有将真心错付。 124) 陆骁没有猜错,陆然何果然联系了国外最好的眼科医院,要带他去国外接受治疗。 余建国夫妇和余笙收到消息一并赶来,唐青瓷也来了。 余笙绕过陆然何,径自走到俏俏面前,张开手臂将她抱住,道:“不怕,哥在呢。” 俏俏仿佛找到了依靠,终于可以露出软弱的样子,蓄满眼眶的泪水一滴一滴掉下来。 俏俏小声道:“哥,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存在吗?如果有的话,能不能把他请来,让他帮帮陆骁。陆骁太疼了,太疼了。” 唐青瓷在一旁听着,只觉心酸,她摸了摸俏俏的脸,触到满手冰冷的泪。 陆骁的安危最重要,白太后也没心思跟陆然何置气,安慰她:“陆夫人也要照顾好自己,陆骁是多好的孩子啊,吉人天相,他一定会没事的。” 陆然何怔怔地坐在那里,过了很久才微微叹口气,面色疲惫,轻声说:“谢谢你们来看他,谢谢。” 对陆然何而言,这已经是难得的软弱。 陆骁转院出国那天,俏俏没去机场送他,她全天有课,都是重点专业课,进度很快,落下一堂很难补回来。 她要乖,要勇敢,若是敢逃课,等陆骁回来,被他知道了,一定会发脾气的。 那个家伙,其实严格得很。 课堂上,俏俏全神贯注,奋笔疾书,恨不得记下老师说出的每一个字。 试卷上印着题目,高数题,求偏导数,题干里有几个字母,f,l,x…… 上高中那会儿,做数学题,俏俏总是把辅助线设置“lx”,跟唐青瓷开玩笑说,这是一条以男神的名字命名的辅助线,能让她逢凶化吉,逢考必过。 陆骁,陆骁。 一滴泪掉下来,落在卷子上,模糊了刚写好的答案。 俏俏迅速抬手,轻轻抹去。 陆骁在学校请了长假,很多人都听说他眼睛出了问题,可能会失明,论坛和表白墙上出现了不少祈福帖,祈祷学长平安健康。俏俏注册了几个小号,向那些祝陆骁身体健康的人真诚道谢。 谢谢你们给他祝福,希望所有祝福都能成真。 室友怕俏俏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陪着她,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俏俏关闭电脑上的程序编译器,笑着道:“你们别这样,陆骁只是出国看病,病好了,就回来了,又不是要跟我分手。” 我们不会分开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分开。 郑可彤冲过来给了俏俏一个熊抱,道:“姑娘,挺住,熬过这一关,你一定会特别幸福!” 俏俏用力点头,她说,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熬过这一关,我和陆骁会拥有更加美满的幸福。 嘴上这么说,心里到底还是想念。 陆骁刚出国的那段时间,音信全无,俏俏连手机都不碰,她怕在通讯录里看见“陆骁”两个字,怕有些东西一旦泛滥,整个人都会崩溃。 俏俏更加努力地学习,不让自己闲下来,早起早睡,实在无事做时,就去操场跑步,一圈又一圈,数不清到底跑了多少圈,跑到汗流浃背,跑到四肢虚软。 俏俏想起运动会时,陆骁站在终点线上,天地之间是热烈而灿烂的阳光,他就在那里,等待着她,目光之中是满溢的温柔。 四周是金色的灿烂的阳光,一如她初次遇到他的时候。 那时他走到她面前,摘下她的耳机,伸出手,笑着:“是余俏吗?你好,我是陆骁。” 无数流光绕在两人周围,灿灿的,像星星。 俏俏在那一刻获得巨大的勇气。 有一次,俏俏在操场上跑步,听到身后传来呼吸声,程司湛慢跑过来,停在俏俏身侧,与她一起行进在跑道上。 俏俏用护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着问候:“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程司湛瘦了些,剪短了头发,也改了发色,不再是张扬的浅灰或亚麻金,轮廓越发明显。 两个人跑完一圈,沿着跑道散步,放松肌肉。程司湛伸长手臂递到俏俏面前:“春游时庙里求来的,据说能保平安。” 是个红色的平安符,保的是健康运。 俏俏接过来,握在手里,说:“谢谢你。” 程司湛没再说话,拿起扔在一旁的饮料瓶,转身离去。 周楚甜一脚踏进运动场,程司湛刚好从她身后走过,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彼此。周楚甜叫了声俏俏的名字,俏俏摆摆手:“周楚甜同学,我在这里!” 程司湛脚步一顿,寻声回头,看到一个背影—个子小小的,梳着丸子头,抽出纸巾细心地帮俏俏擦汗。 周楚甜,原来是你。 在俏俏的印象里,没有陆骁的那个夏天格外漫长,她做了很多事,参加辩论赛,和唐青瓷一道旅行,加入越野俱乐部,认识了一个名叫季星临的向导。 那是个很特别的少年,十七岁,喜欢穿纯黑的运动套装,寡言稳重,眼角下一道横切的疤,短短的,颜色略浅,如同燕尾。 那个少年有着超脱年龄的英俊,在密林之中灵活穿行,黑色的眼睛仿佛星空,永远镇定,没有慌乱。他能说出很多植物的名字,知道每条山溪的来势和走向,告诉那些来露营的人,哪些可以吃,哪些不能碰。 他喜欢站在高处,俯视一切,伸出手,指间绕着风的颜色。 季星临的样子总是让俏俏想起陆骁,陆骁的十七岁,想必也是这样,沉着稳重。 除此之外,俏俏还成了英语演讲协会的主力,参加过很多场比赛,拿了很多奖。每当有人夸她口语好,发音标准时,她都会想起陆骁。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