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血泪深情如鱼水-《蛆蝇尸海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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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燕绕道:“若兰,我心里有些话,从未对旁人说过。我能否对你说说,我...我实在憋得慌。”

    李若兰忙道:“你不对我说,又能对谁说?你那义兄粗心大意,毫不体贴,远远及不上我这女徒儿贴心呢。”

    归燕然哈哈一笑。烦扰顿减,他说道:“这些话都是我师父告诉我的,我自个儿也推想了一些,但多半....多半没错,只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我也....”

    李若兰笑道:“你笨嘴笨舌的,别说这些废话啦,快些讲你的事。”

    归燕然点头道:“是,是,我爹爹周行天,本是逍遥宫的什么暗夜左使,而这逍遥宫的名头其实不过是个障眼法的幌子,他们逍遥宫的人,其实又名‘玄夜魔神教’,乃是一个从西方传入咱们中原的邪教。

    我爹爹这人乃是教中头号狂热信徒,而教中有一门奇功,唤作‘玄夜伏魔功’,据说谁能将其练成了,便是魔神转世,会降下永世福祉,引领这些教徒得天寿,享仙福。爹爹他一门心思,投身于此,行为举止极为怪异,往往一年到头都行踪不定。

    这‘玄夜伏魔功’的修炼法门残忍异常,要找一年岁不过四岁的孩童,在他周身各处经脉上插满金针,金针中灌入药物,一月五次,如此往复。这邪功共有十层境界,每练过一层,便需更换更狠更强的药物,更诡异凶险的穴道,那些孩童身子本就娇嫩,熬过一层一层,都是在鬼门关里闯荡。运气不好的,在第一层第二层就送了性命,练到第六层之后,再往上练,便已九死一生了。”

    李若兰稍觉惊恐,浑身冷飕飕的,往归燕然身上靠些,感到他也在发抖,她勉强笑道:“这些歪门邪道,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竟想得出这等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功夫。”

    归燕然道:“可不是吗?我爹爹便对此入迷,坚持不懈,如发了疯般对许多婴儿施针用药。好在他功夫较深,针灸之术出神入化,那些婴儿并未因此身死,但练到第六层之后,往往便奄奄一息,难以为继了。

    后来我爹爹痛定思痛,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一味用旁人的孩子练功,只怕不够诚心,唯有牺牲自己的孩子,方能打动那喜怒无常的魔神。碰巧....碰巧我娘怀胎十月,生下我来,等我四岁时,他返回中原,将我带走,来到咱们上次与他碰面的那座山上,开始用我的身躯,修炼玄夜伏魔功。”

    李若兰“啊”地一声,抚摸他身上肌肤,心疼道:“你也被他用金针扎满全身么?真亏得你能熬过来。你练到第几层了?”

    归燕然叹道:“我也不知练到了何种境界,但我爹爹曾对我师父说,他将毕生心血,投入到我身上,如今已然大成。我师父由此推断,我身上的伏魔功力,已经练到了极高境界,多半已有第九层了。”

    李若兰心下骄傲,可又微觉奇怪,暗想:“这邪教武功听起来如此唬人。可却平平无奇,连莫忧都敌不过。遥宫那些怪人也被蒙在鼓里,误以为这功夫如何神妙,唉,他们造孽如此,可却着实徒劳无益。”

    归燕然道:“我爹爹花了极大功夫陪伴我养育我,一直到我十二岁时。后来樊城告急,大宋江山危如累卵。我爹爹虽然举止邪妄,但也是位爱国志士,故而投身樊城战场,奋勇杀敌。他与我师父青苍子,少林神僧无宿禅师三人冲入万军从中,击杀敌军总帅,虽然得手,但却被鞑子团团包围。我爹爹将我所在之处告知师父与无宿禅师,恳请他们前去找我。随后引燃全身鲜血,化作漫天毒雾,只伤敌人,不伤战友,护送两位前辈逃离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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