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见警察的那一刹那，司徒馨月便做了一个决定，她一定要想办法上车，只有这样才能提前下山，没有谁会阻拦一辆警车，甚至还会为它让道。所以，她一手拿着电话，就前去敲响了车窗玻璃。

    砰砰……砰砰……当车窗打开的那一刹那，司徒馨月愣住了，眼前出现的人，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男子，在密室和神父交谈时，出现的男子，和那个神秘女子一直交谈的人。“嗨。”愣了半响，她才回过神，吞吐着打了声招呼。

    慕天语看着窗口外的女人，黑色的皮衣已经湿透了，他一眼便认出了对方，之前在密室那里见过。扭头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周梦，以为来者应该找她的。“你，你们认识？”慕天语比较惊异，心里猜测着，周梦什么时候和通灵人打交道了，难道，是在自己走了之后？

    “我……”周梦吱声僵住了，她看了看车窗外的冷艳女子，又盯着慕天语，吞吐道：“我，我不认识她啊。”皱着眉头，她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似曾相似，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忽然双眼一怔，回想起了那一幕。自己跟着慕天语来到古堡外，随后潜伏在石门外，这时，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子从旁擦肩而过，径直走了进去，那女子正是她。

    “抱歉，真是打扰了，可否能搭一趟便车，我有急事要下山，这里人太多了，想要挤出去太难了。”说着，司徒馨月打量着周围拥挤的场景，只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密密麻麻的人群，围聚成堆。

    “好，好吧，你上来吧。”周梦身穿警服多年，对于某些人一眼便能觉察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仿佛善恶都写在了脸上，在她的眼里无所遁形。不论是分析推测，还是女人的第六感应、直觉，她都不认为眼前这个女子有什么问题，何况这还是在传教堂里，还上了一辆警车。

    “谢谢，太感谢了。”司徒馨月点头一笑，拉开后座的车门窜了上去。

    在幽闭的停尸间里，唯有两个女子的喘息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略显活泼，陈缪雪愁眉深思着面前尸体上的印记，这奇怪的图腾仪式，在父亲的笔记里也从未见过。因为她父亲是驱魔人的缘故，所以她对于大部分的魔法仪式都略懂一些。“怎么了？这是什么魔法仪式？”司徒沐澜在一旁好奇问道，或许这会是一条案情的突破口，甚至还能找出青年真正的死因。

    “我也不知道，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魔法仪式，看图腾的样式，应该类似一种契约协定。”陈缪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仍旧显示着“通话中”三个字。“或许，你姐姐知道，她是驱魔者，了解很多的魔法仪式，她也许清楚这神秘的图腾仪式代表什么。”在通灵人中，驱魔者往往比其他的探灵者、鬼语者懂得更多的魔法仪式，只因他们的灵力和悟性是三者中最为强大的一脉。

    陈缪雪将手机放在耳边，继续问道：“馨月？馨月你在吗？馨月？”

    “嗯，抱歉，好了，好了，终于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了，你现在能清楚听到我的声音吗？”司徒馨月讲着电话，对着前视镜里的周梦和慕天语，露出尴尬的笑容。

    “可以了，很清楚了，怎么样，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到这边？”

    “恐怕，恐怕还有一个多小时。”

    “一个小时，来不及了。”陈缪雪靠在存尸柜旁，侧面站着，低下头便能将死者头部上的图腾纹路完整地描绘下来。“现在死者的额头上印刻着某种魔法仪式，我和沐澜都不认识，或许，这有可能和他的死因有关联。”

    “仪式？是什么样的？”司徒馨月皱眉问道，很明显感觉到前视镜里，向她袭来的两道诧异的目光，只得尴尬地低下头，话音低沉。“你描绘一下。”

    “嗯。”陈缪雪应答了一声，随即深吸一气，低声说道：“这是一个魔法图腾仪式，类似十二章纹之一的天枰座原型，你还记得第一卷圣书箴言的副本吗？”

    “创世纪？”司徒馨月此话一出，副驾驶上的慕天语身子微微一颤，他缓缓平靠着座椅，右手扶在车门上，手指清闲地敲打着节奏。凝望着窗外拥挤的人海潮流，在一辆接着一辆的轿车中逐渐淹没，唯有无数盏车灯映照着这片漆黑的天际，在因暴雨凝聚的乌云层下，如同深海里游过的几只巨大须海鲸，释放着它们体内的放射气体，一道道闪烁光芒之后，又归为了沉寂，仍是一望无际的阴暗。

    “是的，创世纪中记载的十二章纹，分别以古战场的十二位天神命名，其中的天枰星座原型图与尸体上的图腾纹路十分相似。”

    “天枰星座原型图？”司徒馨月低声念道，脑海里瞬间便浮现出一副图像，随即，她忽然联想到什么，没能压制住心底的诧异，惊声问道：“你是指，契约协议？”

    陈缪雪点了点头，分析道：“是的，这很像是一种契约协议，在图腾纹路的两侧都有共同的符文字迹。”

    “什么样的符文？”

    “结合！结合的意思，两边的符文都是一样的，都是结合，应该是为了防止魔法效果被移除，所以进行了双向结合。可是……”陈缪雪沉重地摇着头。“可是，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契约仪式呢？是结合什么？”

    司徒馨月叹了声气，降低了话音，但在封闭的车厢里，即便外面的人潮山海喧闹吵杂，但通过前视镜的镜面反射，慕天语还是读懂了她的唇语。“契约仪式本来就很少见，我从历经驱魔道路以来，也没接触过多少关于这类似的仪式。其实，驱魔者现在都不常用这类似的魔法仪式，原因是，它们对于受害人而言，有不利的一面，毕竟是契约，使用者双方都会遭受一定的限制。”

    陈缪雪点头同意道：“是的，我父亲以前也曾这样说过，不过很奇怪，图腾纹路的中间部分，其中有一边是残缺不全的，像是刻画不清晰，但我有一种预感，我觉得是施法者故意而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