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条生路-《有帝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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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年犹豫不说,显然对她有所保留。

    景帝仪道,“你来求我救你,又不完全能信我,那你想我怎么帮?”

    张年咬一咬牙,他来找景帝仪前也是百般思虑过,迟迟拿不定主意,直到昨日夜里他当值时差点被推进池里溺死,这才打算孤注一掷。

    朝中除了景帝仪,他也不知还能求谁了,“奴为先皇办了很多事,也知道许多秘密,还记得太后生前喜欢吃的点心,还是皇上命奴送去的。”

    “猜到了。”先帝对他推心置腹,有许多不方便明着来的定是让张年去做的。

    “那姑娘是否猜得到先皇如何得知太后和陆平昭的旧事?”太后清心寡欲深居简出,对后宫那些妃嫔的争宠不喜参和,这些年先帝与她的情分日渐淡薄,许久不曾临幸。

    不过是碍于太皇太后才让太后还有名无实的占着正宫的位置。她就不奇怪先皇怎么会突然关心起太后的旧事?

    景帝仪道,“你直说吧。”

    “姑娘让先帝每日抽出些时候在宫里散步,先帝若是政务不忙,多爱是辰时在御花园走动,那一日他经过御花园时听到宫娥在议论那些闲言碎语,有关陆平昭逼死过人的传言。这传言从前在宫里传过,许连平乐公主都曾听过,但已经过去许多年了,不知为何无缘无故又被提起了。”

    想来那时便是开始,只是他也没想到,以为不过是宫娥碎嘴,说了些闲话,便叫来掌事的姑姑罚了那说闲话的宫娥掌嘴。

    “其实先皇自从知道姑娘身份后安排了探子各方面的打听,对于姑娘,虽然没有探听出更多,但对于状元爷的身份,先皇可能比姑娘想的要更早知道。”

    景帝仪道,“这我也猜到了。”牧笙和她不同,他被她收养之前,父亲是幕僚,家中虽不算大富大贵也算小有积蓄,一两个仆人还是有的,稳婆奶娘,左邻右舍,儿时玩伴,教书先生,和他接触过的人太多。完全擦掉他的痕迹太麻烦,她也觉得没必要。

    想着反正皇帝即便知道了牧笙的身世,又如何,她在呢。

    张年继续道,“先皇知道状元爷的身份后,先是牵扯出当初开州一案。当时其实也还未察觉太后与陆平昭一事,一直到平乐公主要给扶戚王子的马喂巴豆那次,太后贴身的太监偷偷出宫进了一间酒肆,而随后陆平昭的仆人也去了那,这才又扯出他们的事情。”

    景帝仪笑,太后即便心里割舍不下旧情,但她把夫妻纲常看得太重,绝不会轻易就让人去找陆平昭的,“那太监后来不是咬舌自尽了么。”

    张年点头,“姑娘是局外人,当然看得通透,可是先皇不是。”先皇当时既要承受病痛,承受死的恐惧,还有一个男人被发妻背叛的愤怒。这么多情绪交织哪里还会细想,这样的丑闻有损天威,先皇只想着怎么将这事秘而不宣的处理了,“布局的人心思缜密,若是有人直接告发太后和陆平昭有奸情,先皇反而会疑这背后有人操纵,可是这一环扣着一环,布置得都像偶然被撞破……”

    景帝仪问,“你什么时候想到的?”

    “先皇驾崩那日,奴无意中看到了凤大人和白淙……”那时他才反应过来,白淙是他教出来的,带在身边原想着调教出一个机灵的帮手,皇帝的饮食、习惯、作息,除了他,也就只有白淙知道得最多。

    景帝仪垂眸,是他做的,她该意外么。

    景帝仪朝张年走近一步,阴影将他笼罩住,“你是先皇身边最信任的人,那先皇身前写的传位诏书,你应该知道放在哪,内容是什么吧?”

    张年哆嗦起来,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奴只是一个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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