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蹭课一圈-《我在北大学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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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尴尬了。

    要知道写这些通告的,可是留校任教的老师,还在系里主持些事情。

    当然,这绝不代表北大老中青之中青年教师的一般水平,这是一个很个别的事例,但留校的青年教师,水平跌到这个份上,多少也说明些问题。

    除此之外,就是称谓问题。

    用马世昌的话来说就是,“乱!”,这个乱是真乱,而且跟前面上的错别字问题不一样,称谓的乱,是普遍存在的。

    因集体生活频繁,彼此如何相称,这是每人、每天都要遇到的事。且以邓广铭先生来说,在他出任系主任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人们直呼他为“老邓”。

    在历史系师生同住的36楼里,一个好长的楼道,一人在东,一人在西,东头高喊“老邓”,呼之者有六十岁的,也有三十岁的,呼声坦荡而自然,被呼的邓广铭先生倒也不很在意,应答一如平常。

    堂堂北大啊?

    搁前世,谁敢想有这一幕的发生。

    不说别人,就算邓广铭先生,建国前,他就是胡适之的秘书,被称为胡适之留在祖国大陆的最后一位关门弟子。

    在北大历史系的威望何其高?

    结果,十年间,一声“老邓”道出多少荒唐事。

    总而言之,没大没小、错白字连篇,虽不可用来概括历史系的全部,而斯文受辱、乐坏礼崩,确是当时的客观存在,并非夸张。就是在这种状态之下,学校找到了邓先生,请他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然而,凭借着邓广铭先生的威望,确实把历史系这个烂摊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比如,他被北师把宁可先生挖过来讲中国通史就是其中一个举措之一。

    实际上,除宁可之外,邓广铭先生还挖了蔡美彪讲辽金元史,蔡美彪本科南开毕业,然后研究生是在北大文研所读的,不过,52年的时候,北大文研所中科院接收,中科院近代史研究所就搬进了原文研所驻地,蔡美彪就一直留在社科院历史所,五十年代的时候还曾经跟随范文澜编写中国通史,范文澜过世之后,就由他来主持编写。

    所以,这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他讲授的辽金元史,说实话,苏亦没怎么关注过,他这些历史的了解,仅限于在查辽上京、元大都这些遗址考古的时候,才去翻看相关史料。

    所以,在蹭课的时候,苏亦也听得津津有味。

    蹭课之后,苏亦才知道,蒙元史及其文字研究才是蔡美彪的专长。

    尤其是八思巴字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诣。

    这位先生,似乎也听过苏亦在历史系新生见面会提出来的曰本东洋史,“蒙满回藏鲜之学”,所以,当他发现苏亦在课堂上之后,还频频把苏亦喊出来回答问题。

    常常弄得苏亦尴尬不已。

    他对这些玩意,哪里有啥研究的。

    好在,出洋相的时候,苏亦也不第一次出了,之前跟周一良先生谈论曰本史的时候,就洋相百出。

    好在,蔡美彪也不为难苏亦,下课的时候,还告诫苏亦如果对蒙元历史感兴趣的话,可以研究八思巴字,而且,还对苏亦说,“你在这个方面很有天赋的,具有古文字基础,又是考古学出身,肯定对金石历史不陌生,如果稍微花点时间来学蒙语的话,入门肯定比一般的学生要快。”

    读了历史系之后,才明白语言的重要性。

    宿白先生让他学习日语,周一良先生让他学日语,甚至,英语、法语都要涉及。

    外语就不说了。

    国内,藏语、蒙语、满语、朝鲜语似乎都要懂一些,不然想要研究相关的文献历史,宛如天书。

    苏亦也只能勉励自己,再接再厉了。

    除此之外,漆侠讲宋代经济史,也不能错过。

    前世,在云大读研,经历过“恭三先生是谁”的糗事之后,苏亦对邓广铭先生以及他的门下弟子,就尤为关注了。

    知道这位名字很有辨识度的先生知道这位先生是邓广铭先生的高足,而且,还是他首位研究生,从北大毕业没几年,就分配到河大。

    嗯,这个河大是河北大学的河大。

    其实,漆侠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被范文澜看中,招到中科院近代史研究所,后来,因为犯错,被分到天津师院河北大学前身,结果这位先生因感念河北大学在他遭遇危难之际“收留”了他,从此以后漆侠一直再没有离开过河北大学。

    然而,漆侠先生之所以让苏亦熟悉,除了他的名字之外,还因为他是医疗事故去世的。

    前世,他因为气管炎、哮喘到医院输液,结果因为医疗事故致死。

    也就是网上所说的,被庸医致死。

    网上对漆侠先生的评论,最多的就是三流的大学一流的学者。

    这位先生在宋史领域方面研究,可以说是邓广铭先生之后的二代核心了。

    网传,他在世的时候,河大的宋史研究中心还冠名“中国”,结果他去世以后,河大的宋史中心“中国”俩字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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