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尾声:当我六十岁-《冠军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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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老了,头发掉了。

    好多好多年以后。

    你还会送我一份情人节礼物吗?

    生日卡片一张,酒一瓶。

    ……

    酒吧里并不喧闹,因此披头士乐队轻柔的声音很清晰。    大家都压低了声音在小声聊着天。

    外面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子——已停业。

    一头花白头发,背部有些驼的肯尼.伯恩斯坐在有些破损的木质吧台后,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着毛巾。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向前望,透过了蒙着一层水汽的老式玻璃窗,看到了外面。

    一街之隔是一个正在破土动工的工地。    白色的栅栏被推倒在地上,倒在泥水里变得脏兮兮的分不出本来面目。    有一辆挖掘机停在路边,雨有些大,工地也停工了。

    一年前,这里还是一排二层楼的住宅区呢。

    据说这里在两年之后将会修建一座大型超市。    在森林酒吧的背后,同样是一块工地,那里会修几栋高楼大厦,作为新的写字楼。    维尔福德成了诺丁汉新的发展中心。

    在街角的酒吧孤零零的伫立在两块工地之间,周围停满了施工机械。    好像在机械怪兽包围下地孤岛。

    门外响起汽车马达的轰鸣,接着是停车声。    听到这个声音。    屋内众人都停止了交谈,纷纷将目光投向大门。

    推开门的人确实一张女人的面孔。    大家一开始有些失望,但接着就都站了起来。

    “夫人。    ”他们全都毕恭毕敬地对在门口只露了一张脸的女人打着招呼。

    “你们吓了我一跳,这突然站起来的……”说话的女人推开门,却并没有马上进来,而是在等什么人。

    看到她这样子,大家伙跟期盼了,每个人都像是被吊在横杆上的鸭子。    伸长了脖子向门口外面望去。

    第二个出现在门口地人是他们熟悉的乔治.伍德。    伍德接过了女人的工作,挡住了门。    女人则退出去。

    虽然还没有看到人,但是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个熟悉的有些沙哑的声音。

    “别掺着我,我看上去像是走不动路的样子吗?”

    “好了好了,想牵我可以,挽胳膊就行了,但是别摆出搀扶病人的样子来……”

    话音刚落,声音的主人出现在了门口。

    当那个有些微驼地身影出现在门口时。    酒吧内所有人都张大了嘴高声喊道:“头儿!”

    看到眼前这一幕,老人咧开大嘴,嘿嘿笑了起来。    他扬起手:“好久不见了,伙计们。    ”

    整个酒吧都在等待的人——托尼.唐恩,终于来了。

    而搀扶着他的女人自然是他的妻子仙妮娅咯。

    唐恩把头上戴的老式宽檐帽摘下来。    伍德想接住,却让仙妮娅抢了先。    接下来,灰色地围巾和黑色的大风衣也一并交到她的手里。    仙妮娅去挂衣物,唐恩则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周围都是人,他举起桌上的苏打水杯子:“我不喝酒,你们随意。    ”

    接着便有人凑上来想和唐恩说话。

    第一个成功地人却是这间酒吧的主人肯尼.伯恩斯,一个比在场所有人都更老的人。

    他慢慢走到唐恩跟前,拉了根椅子坐了下来。    大家见状,便都识趣地散去了。

    “瞧你都老成这副模样了。    ”唐恩对伯恩斯咧嘴“嘲笑”他。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托尼。    ”伯恩斯看着对面这个男人,头发比以前白了许多。    不过精神不错,面色红润,确实要比自己强多了。

    但是再一想,自己今年七十五岁,而托尼才六十岁,比自己小十五岁呢。    想当初自己六十岁的时候也不是一样精神矍铄的吗?人总归会变老,这是自然规律。

    “我来的时候差点找不到路了,你这周围变化真大。    哈!”唐恩笑了起来。

    之前他坐在车上一路找来的时候。    看到这环境和伯恩斯的酒吧当场就笑出了声。    搞得仙妮娅和开车地伍德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笑。    他们当然不会找到了。    他们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看到被施工机械和挖得稀烂的工地包围着的森林酒吧,唐恩的脑海里就很自然的浮现出了这么一个词“钉子户”。    在唐恩看来。    肯尼的伯恩斯显然是这里的钉子户,与酒吧相邻的建筑物全都被拆了,只有这间酒吧被保留了下来。    但是据说也逃不掉被拆掉地命运了。

    “要重新规划。    ”伯恩斯看着窗外地挖掘机说。    “等今天过了,我这家酒吧就彻底关门咯。    ”

    唐恩并不意外,他点点头:“然后你去哪儿?”

    “回家。    ”

    听到他这句话,唐恩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伯恩斯的家并不在这里,而在苏格兰。    他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让自己以为他一直是诺丁汉人呢……

    城市球场拆了,维尔福德训练基地也拆了,如今就连这家酒吧都要被拆掉。    有关那过去岁月地见证一个个消失在了眼前,唐恩突然变得沉默起来。

    伯恩斯知道唐恩在想什么,他轻轻拍了拍桌子。    “还好,酒吧和球场都可以拆掉,但是记忆是拆不掉的。    ”

    他这么说。    唐恩脸上有浮现出了笑容,他想到了一首歌。    这首歌伯恩斯肯定没有听过,但是说出来的意思却完全一致。    他点点头:“记忆还在。    约翰他们呢?”

    他还惦记着那些可爱的球迷们。

    “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狂热了,毕竟他们年纪也大了。    不过现在轮到他们的孩子狂热了,只是却不来我这里。    那些年轻人都说我这里看起来暮气沉沉的,不适合年轻人。    ”

    唐恩嘿地笑出了声。    伯恩斯这间酒吧确实显得陈旧和破败,虽然被他打扫得相当干净。    却怎么都摆脱不了一种泛黄相片,旧胶片地感觉。    很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的所看到的没什么变化。    只是墙上多了一些自己当年带队夺得冠军的合影,但是那些合影如今看起来都有些褪色了。

    “我也好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唐恩喃喃道。

    今天是他十年之后第一次来这间酒吧。    颇有物是人非的感觉。

    自从十年前退休之后,他陪着自己的妻子全世界各地住。    美国西海岸住段时间,英国诺丁汉住段时间,就连中国他们也去住过,而且让不认识他们的人以为他们已经在中国住了很多年。

    正如媒体所言,他地退休生活相当潇洒。    如果不是去年年初身体犯了一次病,他可能还要继续这么潇洒下去。

    “他们有时候会问起你。    ”伯恩斯抬眼看着窗外的挖掘机说道。    “一群老家伙凑在一起。    谈论的最多的还是你那时候的事情。    我看过约翰教训他的儿子,一巴掌拍在脑门上,骂他没经历过的事情就不要在这里放屁,哈……”

    唐恩好奇约翰他儿子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约翰只是说唐干的不比你差。    ”

    听到这话。    唐恩嘿嘿笑了起来。

    “约翰就骂他,唐十年只拿了两个冠军,和你十六年十六个冠军比起来差远了,哪里不比你差?老家伙总是喜欢回忆过去地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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