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紫阳道统-《渊源》

    阖闾三年,春天,当熹微的晨光散落在浩瀚的东方神州大地之上,万物迎来了黎明的曙光,沐浴在这温暖柔和的晨光之中。

    灵延山脉之间,群峰环抱。在山脉的东南角落,紫阳山的山势最低,其它群峰山体拔地而起,上出重霄,峰峦叠嶂。而只有紫阳山危峰兀立万山之间,峰顶坦阔,两三间茅舍坐落平地之上,峰与峰的夹谷之间,泉喧鸟鸣,溪水激石,泠泠作响;好鸟相鸣,嘤嘤成韵。

    紫阳山东面临崖,崖体似那刀削般。陡,是最贴切的描述,好似是被人用巨斧劈过。走近些,能清晰感受到临峰高悬而落的瀑布,湍急的溪水自最高点一泻而下,没有一丝的拖沓,全都倾泻在峰下的溪潭,高山流水,声音轰隆,震耳欲聋。当远观低谷的紫阳山,看见断崖处云雾缭绕,自然而然的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将峰与外界的视线都隔开。

    桃渊就是峰顶的一隅之地。此处茅屋三两间,平淡无奇,最有特点就只能是一片粉红的桃林。而靠临悬崖之边,崖下便是数丈深渊,此处的方寸之地便得到一个儒雅的名字,只当身临其境之后才会体味名字的真意。

    紫阳山之下,赫然竖立着两根五十余丈之高的巨型石柱,石柱两边分别镌刻着“星斗之间已是忘年,渊源之初自是春秋。”同时左边的石柱镌有龙吟凤鸣图,右边的石柱刻有百鸟争鸣图。石柱表面光滑齐整,不知是用何种工具处理过,不留一丝人工刨打砸砍的痕迹。

    细看石柱之上的八个字,苍劲有力,笔走龙蛇,好似要冲破石面破空而去,又似天龙祥凤,两仪生气,自有股独立世间而悠游自怡之感。顿时便将紫阳山的气度气势衬托得淋淋尽致,莫名让人心生“万山览遍,奇山独此。”的感觉。

    正是四月桃花纷飞的季节,在纤尘不染的空中,翻飞着似梦非梦的花瓣,散落红尘,飘落深渊,最后随溪水远去。在这桃花盛开的季节,空气中总弥散着淡淡幽香。一隅之地的桃渊被这凋零而随风飘散的花雨点缀。桃花雨,似相思,若离愁,汇聚成渊,四周漂浮。

    桃渊的四月桃花季,伴随着时间的流淌在流逝。夭夭桃花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烟雾缭绕的山谷中走来的晨光,似一股清泉兹兹流过桃渊。带着清晨的崖间的水汽的阳光洒遍桃渊,点缀着桃花的美韵。

    “循序渐进,心静如水。”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专毅的耳中,似天外妙音醍醐灌顶,使他顿悟道法。

    脚踏实地,若贪功冒进,只怕贪心不足,反有大祸。成与不成,原是命定,不必强求。心静如水,道教修真,讲究共天地一息,似水自然平淡才能从自然中得到心得,身同自然,以身御自然造化,化为大威力。专毅想明白了什么,浮躁的心似水波渐渐平静。

    专毅立刻凝神屏息,气沉丹田。呼吸在这一刻停止,脑袋在呼吸停止后渐渐变得沉重,但,在这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专毅感觉神识仿佛离体而出,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周身空气中灵气。

    精神世界一下子清灵明澈,似现实世界那么真实,但又遥不可及。

    专毅将双手掌向头前上方伸举,掌心朝身后,手指朝天,两掌相距如肩宽,伸举时慢慢呼气。然后缓缓将双掌回收到小腹前。手掌向下,手指相对,同时吸气入丹田,待气挺稳,才呼气。呼气是悖道而驰。着重在吸气,吸气时意想自然界清新之气从鼻吸入,随手下降与丹田。

    呼吸在一张一弛之间,专毅贪婪地深吸着带有桃花香气的空气,随后睁开双眸。时间在那屏息的时间变得绵长,像一条时间的通道。

    道法自然,刚柔并重,呼吸调协,各器官的获氧量相对提高,专毅顿感轻快,压力尽消,情绪稳定平伏;又因屏息后血气循环畅旺,精神亦抖擞起来,眼中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变得清明。

    “今天的悟道结束,去皎然真人那去吧。”老者眼睛都没睁,悠悠地说道。

    “诺。”专毅应了一声,行了一道礼后,然后走开。自己的师傅天渊子自悟道之初就一直运气,大约一个时辰过去,没有一丝的呼吸。要不是他最后说了一句话,专毅真以为面前的七师伯驾鹤西去了。

    紫阳山,山脉悠远,风景奇秀,自峰顶桃渊一直向西蜿蜒而去,青山翠林起伏连绵,至百里而不绝。

    专毅沿一条偏僻小谷进山,深入无人之地。行得数里,面前陡峻高山豁然开朗,竟有一个占地颇广的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