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旅途异闻(一)-《大明宦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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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老五喝了口酒放下碗说道:“熟能生巧,多做几次便可以,谁也不是生而会之。”
周谨却是打岔道:“于老哥,我观你这船上、下两层应是花了不少银两吧。”只听到一半周谨却是对此酒的来历不甚感兴趣,将于老五的船上下打量了一番。
于老五若有所思道:“我在这条江上呆了近五十年,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在江上打鱼,父亲撒网打鱼,我则把鱼装在筐子里,待筐子装满便拿到街上卖,天一亮便有酒馆的掌柜、各府上的管家过来买。一筐鱼能卖十吊钱左右,长年累月下来倒也积赞些银子,本想着去县城里做个买卖,可惜折了些钱便就没有再做,后来寻思着就把剩下的银子买了这艘客船,从此便以这条船为生、与齐临江为谋。”
庆渝却是问道:“于老哥就一人?”言下之意就是只有一人为何要这般辛苦,无人继承家产岂不为他人做了嫁衣。
于老五笑道:“这你就错了,我在县城里有一处宅子,老伴和儿子都在陆上,隔上些时日便要回家看看。老伴和儿子也常劝我年纪大了不要在江上跑了,可是我在这江上呆了一辈子是有感情的,舍不得啊!”
“大嫂怎么不和你在一起?”周谨心想道路一个大老爷们常年一人在身边,没人相伴想必日子过得很是辛苦。
喝口酒,于老五接着说道:“她啊,在家享清福咯,儿媳妇去年生了个孙子便天天围着孙子转,就不管我这个老头子了。”接着又说道:“这几个伙计也都跟了我十年,知根知底一家人似的倒也不生分。”
三人聊着聊着便到了神明滩。
“这些伙计想必都很精壮、年富力强,你看这船被他们划得是越来越快像有骏马在前面拉着跑。”庆渝能明显感觉到窗外的景色很快的向后退去,以为是伙计们船撑得快。
桌上的酒水晃动的厉害,于老五惊问道:“船越来越快?今天是什么日子?”
周谨随口答道:“六月十五。”
“糟了,差点忘正事。二位公子你们先喝着,老头子去去就回”于老五急匆匆起身走向舱外,似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二位公子,呆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莫要惊慌,片刻便没事。”
“我们记住了。”庆渝和周谨答复道。
周谨奇怪道:“你说这老头子放着酒好好的不喝,怎么突然间往外面走,看脸色还很着急的样子,难不成是要下大雨?”周谨斜眼瞅了瞅窗外,是不是要下雨于老五让人把桅杆上的帆布放下来,闲逛时在松林码头就见大风雨时节过往的商船就会将桅杆放下。
“没下雨啊?”周谨心里直犯嘀咕。
行船的最怕河面上起风,风一起就会卷起河面的水形成巨浪,对船危害很大稍一不留神就有倾复的可能。
“要不出去看看?”庆渝提议道,反正酒也喝得差不多,呆在里面反倒觉得有些燥热。
“行。”周谨赶紧起身往船舱外走去。
于老五来到船头,这时几个伙计也赶到了船头,庆渝和周谨站在船舱门口便听到于老五对几位伙计说道:“你们两个去客舱向各位客官说清情况,叫他们莫要惊慌片刻就好,周甲你去底舱,那里有几匹马你再添点草料等下莫要惊了。”说着三人各自办事去了。
于老五接着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两个去把香案抬上来,其它的人都各自回去做事。”说着便各自散开做事去了。
不一会儿便有香案抬上了船头,香案上放着“三牲”,于老五从桌上拿起一把香烛,握在手里慢慢的点燃插尔后统统插在香炉里,这时船晃动的越发激烈,江面上狂风四起,卷起河水形的的浪花啪啪的拍打着船身,就像河里有一群人在拍打着要上船似的听着分外的怪异,客舱屋檐下挂的灯笼也在风中剧烈的摇曳着。
突然而至的怪异令庆渝和周谨的酒劲早已消失不见,舱门没关周谨回望里面时,只见桌子上洒满了酒,流在地板上随着船左右“游动”活像客舱里面进了水蛇,酒杯横七竖八的倒在桌上不时还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周谨可管不了客舱里面的情况,转过身来眼睛直直的看着于老五的举动,既新奇又感到一丝的担忧。
于老五在船头站着,衣服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只见他嘴里念叨着什么时而高亢嘹亮、时而低沉婉转,风太大没有听清楚只是听到最后念了句“愿河神护我船四方平安。”说着便把香案上煮熟的鸡、鱼、肉一股脑的倒入河中。
祭品慢慢的沉入河底,于老五虔诚的朝江面磕了三个头,起身噼里啪啦的放起了鞭炮,伙计手中提的锣也不断的敲击着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初听之下令人耳朵生疼忍不住捂耳躲避,如此一盏茶的功夫整个仪式便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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